件好事,長姐不僅不會攔你,還會幫著你與母后說情。你到了邊城,莫忘去探望姨母。還須得答應長姐,一人在外好生照顧自己。”
慕容蕙纖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她輕輕一點頭,緊緊握住慕容薇的手:“長姐,無論咱們身在何處,往後都要各自保重。”
慕容薇莞爾微笑,招手喚了紅豆進來,命她取過自己琴臺上那把焦尾古琴,遞到慕容蕙手上:“長姐本就拙於琴技,留著這把上等古琴也是暴殄天物,不如將它交到有緣人手中,算是姐姐送給你遠行的禮物。”
綠綺臺與太谷遺音當日雙雙為慕容蕙捐出,如今她手上只是一把普通的瑤琴。慕容薇纖長的指尖輕輕拂過焦尾的琴絃,泠泠琴音傾瀉而出。
第七百二十五章 扇風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從前只做分離只在朝夕,無論是康南帝還是君妃娘娘,心裡總有無言的感傷。
君妃娘娘時常懷想,七夕鵲橋相會縱然時間短暫,牛郎織女每年總有重逢的時刻,若康南帝撒手人寰,她卻是連一點盼頭都不再有。
如今撥開烏雲,總算是瞧見了希望。琴瑟宮庭院深深的臨仙閣中,君妃娘娘手指顫顫從白玉缽中取出最後一枚硃紅的丸藥,瞅著康南帝仰頭服下。
一藥入口,口齒沁香。康南帝慢慢咀嚼著口中的藥丸,威威虎目中含著大滴的淚水,君妃娘娘早忍不住淚眼婆娑,悄然轉過身去。
輕風吹皺一池月影,滿園山茶次第綻放。傷別離情不會再有,帝妃二人深情相擁,宛若歲月從來都是這般靜好。
溫婉當日人送上冰山雪蓮,君妃娘娘一刻也不耽誤,她拿雪蓮曬乾入藥,與朱果及重樓相配,替康南帝君重新制出了救命的藥丸。
重樓以毒驅毒,朱果碾壓一切邪祟,萬谷冰川的雪蓮更可以洗滌康南皇帝腦中殘餘的瘴氣,遏制腦中毒瘤的生長。
配合著丸藥,君妃娘娘親手替康南帝君施針。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往空拜了幾拜,祈求上神的憐憫。這才取出那套從不離身的銀針,在火上小心炙燒了片刻,然後便請康南帝平躺在錦榻之上,沉著冷靜地抬起了手。
伴隨著銀針在康南帝頭上的穴道遊走,那顆困擾了康南帝二十餘年的毒瘤漸漸化做烏黑的血跡,順著君妃娘娘的銀針緩緩流淌。
黑血濃稠腥臭,一股汙濁的氣息充斥在臨仙閣中。香復替君妃娘娘拭了拭滿頭的汗水,在一旁捧著漱盂,足足接了兩茶盞那麼多的膿血。
恍若隔世重生,康南帝緩緩從榻上坐起,輕輕撫了撫額頭。腦間一陣清明,再無往日疼痛煩悶之感,連胸口的濁氣也消失到無影無蹤。
一粒朱果、一枚雪蓮,困擾康南帝二十餘年的頭痛頑疾竟然真得消除。康南帝想哭,又忍不住大笑出聲,他的笑聲中混合著淚水,與君妃娘娘滿身的汗水與眼淚沾在了一起。
那麼粗獷的一個人,將君妃娘娘擁在懷裡,激動得泣不成聲。君妃娘娘邊抹著眼淚邊將康南帝重新扶回榻上,自己卻是又哭又笑:“皇天不負有心人,阿離苦盼多年,想不到朱果與雪蓮能夠尋齊,您的病已然痊癒。”
康南帝被君妃娘娘強制不許起身,他靠著枕頭微微搖晃了一下頭顱,清晰地感覺到如今腦中清明無比,再無一絲平日那種混沌這之感。
感念君妃娘娘這些年不離不棄,為自己能夠活下去所做的艱苦努力,一個大膽的想法漸漸成形。納蘭家已然勢微,除掉了納蘭慶與那三萬私兵,他們原氣大傷,再無足夠的力量與顧晨簫抗衡。
此時此刻,便是提出重立太子的最好時機。
康南帝雷厲風行,第二日大朝會上,便將這個議題拋給文武大臣。
自然有大臣跳出來反對,拿著嫡長來做文章,依然支援被貶為康王的顧正諾。
也有大臣仗義執言,反駁道:“帝王之位,自來有德者居之,寧王殿下德才兼備,世人都瞧在眼裡,如何便不能立為太子?”
一時之間,朝中兩分明,各持己見,連著幾日大朝會上都吵得不亦樂乎。
顧正諾搬離了太子東宮,卻依然居住在京中,每日的大朝會上,聽著兩各自不同的意見,瞧著顧晨簫的呼聲如此之高,直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忍字頭上一把刀,顧正諾每日咬緊牙關,任那把刀在自己頭頂高懸。
為了以退為近,彰顯自己低調隱忍的態度,顧正諾還特意寫了奏摺,表明皇帝春秋正盛,自己並不覬覦太子之位,此事可以暫緩。
種種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