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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部分

只是,自己依舊不曾在意。

怪不得,她能將玉棄如敝履,能將自己這一篇從容翻過。

若昔日的柔情都是騙人的謊話,慕容薇一直掌控著大局,卻由得自己演戲,蘇暮寒感覺自己便像個跳樑小醜一般滑稽。

怨不得,崇明帝一定要堅持自己九月間才能承襲爵位,這根本是斷了自己去往邊城的路。對自己、對整個蘇家防範至深,只怕自己與蘇光復的行徑也早落入旁人目中,甚至已然驚動那些個無孔不入的潛龍衛。

彼此不說破,依舊待他如從前一般,大約顧忌的根本不是他的臉面、不是親上加親的未來,而是母親那把保護傘太過管用。

蘇暮寒倚著闌干,將臉深深埋進衣袖間。

自去年冬天父親的葬儀之後,又一次流下了冰冷的淚水。

有過欺騙與利用,也的確有過真情與愛意。這些年期許著未來的夢裡,他的確只有慕容薇一個。即便想要奪回大周的帝位,他卻從未想過他與她對立的身份,依然願意娶她為妻。

不知何時,蘇光復已然睡醒,端著重新換上的茶盞立在他的面前。

蘇光復輕輕的咳嗽聲驚動了趴著頭的蘇暮寒,他恍然直起身子,仰頭去望蘇光復。滿腹的委屈與不甘,似乎只有這一個人才能瞭解。

讓蘇光復瞧到了自己滿面淚水,蘇暮寒有片刻的尷尬,不過轉瞬即逝。他從容地自衣袖間取出塊湖水綠的絲帕,將眼淚輕輕拭去,露出一個曾經滄海的笑容。

蘇光復慈愛而讚歎地地擁抱了他一下:“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主子的心情,光復十分理解。”

第四百四十五章 易物

戲中戲、局中局,一時竟辨不透究竟是誰長袖善舞。

往昔瞧著慕容薇對蘇暮寒一往情深,蘇光復只怕蘇暮寒陷進溫柔鄉里,影響了好不容易走到如今的復國大計,才不住聲提醒。

未料想,自己老謀深算了一輩子,枉自在宮裡安插了那麼多眼線,竟也被個豆蔻年華的少女擺了一道,又有什麼理由再去責怪蘇暮寒?

難不成自己真得老了?還是說自己那顆未竟的心在一次次的失敗裡變得脆弱又多疑,以至於失去了最根本的洞察力。

瞧著蘇暮寒雖受此重創,眼神依然清湛深邃,到未似霜打的茄子那般沒有精神,可算得不幸中的萬幸。蘇光復滿懷欣慰,重重拍了拍他的脊背。

兩人重新落了座,蘇光復將自己這些日子的行程說給蘇暮寒聽。

也並非沒有收穫,蘇光復此行其實成果頗多。

當日他先回了雲南,安排了千禧教中的事宜,與毒梟做了一筆大買賣。又取出大周朝的傳國玉璽,隻身一人潛入苗疆,仍以大周皇室的身份,號令如今苗疆的大土司聽命於他。

提起湘西那片神秘的土地,蘇暮寒眼前全是蠱毒與巫術之類,心裡頭更多的是畏懼,也因此對蘇光復敢孤身踏足尤其欽佩。

“事隔百年,先生如何說動那大土司依舊向大周效命?”悲傷的情緒釋放之後,又拿冷帕子拭了臉,蘇暮寒心裡反而從未有過的寧靜。

蘇光復曾給蘇暮寒講過那一段歷史,當年苗疆的大土司曾受大周朝宣德皇帝的招安與封誥,也算是大周的子民。後來他們將宣德皇帝的牌位供在廟裡,與祖先一樣享受後代子孫的香火。

如今過了百年,江山幾易其主,大土司劃地為王,又如何肯淌這個混水?

蘇光復信奉的是所有人都要想方設法為自己所用。他一方面拿玉璽證實自己大周使臣的身份,另方面不昔鼓動巧舌如簧,威逼加上利誘軟硬兼施,最後以手裡的兩匣子福壽膏以物易物,換取了十餘株毒草。

其間艱辛不足為外人道,更不願徒增蘇暮寒的歉疚。他只輕輕一嘆,說道:“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苗人們本性淳樸直爽,又不曉得外頭已然天翻地覆,只認做還是大周的天下,屬下便鑽了這個空子。”

蘇暮寒半信半疑,生怕蘇光復與這些人打交道容易吃虧,擔憂地說道:“先生往後千萬莫要孤身涉嫌,苗人雖然淳樸,卻是彪悍勇猛。若先生有個萬一,讓暮寒情何以堪?”

蘇光復笑道:“多謝主子厚愛,光復並未提什麼不合理要求,又未向他們借兵借刀,只向他們要了些配製丸藥的藥草。在供奉著宣德皇帝的廟裡,大土司如何能不給這個薄面?”

說到這裡,蘇光復驀然想起被顧簫鐵騎所滅的大阮國,心間十分惋惜。

崇九殿下的正妻阮氏便是阮家嫡系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