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氣。
她留心檢視慕容薇送給夏蘭馨的簪子,搖頭道:“這玉是好玉,可惜太過溫潤,襯不出你們這個年紀的好顏色,叫禧英留著家常戴吧,母后今日另送她一支。”
吩咐秦姑姑取自己年輕時帶的一隻長長的鳳凰牡丹紋樣紅珊瑚八寶如意簪、一幅赤金嵌紅珊瑚的鐲子,又命取兩支百年的老山參盛在錦盒中。
楚皇后吩咐慕容薇:“把這個送給禧英,今日及笄禮上戴。再者,母后有日子沒見夏府的老太君,你替母后問候一聲。”
這是抬舉夏府,而且要夏府大操大辦的意思,慕容薇望望母后發上雍容華貴的金釵,心內瞭然。她一一答應著,行了禮告辭出來,早早往夏府而去。
夏府裡,康平侯夫人沈氏用罷早飯,正坐在花廳瞧著長媳胡氏送來的選單細細推敲。
沈氏良久沉默不語,兒媳胡氏千伶百俐,自然從婆婆今日的寡言嗅出了她的一絲不虞。
婆婆最疼蘭馨這個女兒,小姑及笄算是夏家的大事,撇開閣老嫡孫女、康平侯府嫡女這樣的身份,小姑還是皇太后親賜的郡主,身份本就貴重,她的及笄禮自然該熱鬧隆重。
這個節骨眼偏趕上安國王爺離世,胡氏覺得婆婆是有些為難。
安國王妃是皇后娘娘嫡親的姐姐,安國王府是這些年楚皇后捧著護著的地方。自己這裡張揚得太過怕拂了安國夫人的面子,不隆重些又覺得委屈了自家的寶貝女兒。
內宮的風吹草動影響前廷,昨日楚皇后拔金釵換玉簪的訊息,只一天就成了漫天風雨的前兆,康平侯爺的意思是低調再低調。
沈氏皺了皺眉,以手指輕叩著案上的青花瓷蓋碗,問了胡氏一句:“帖子都灑出去了,客人也該到了,你說這事怎麼著?”
胡氏立起身子行禮,她舉止溫柔大方,行事間帶著世家女子特有的端莊與大氣,“六妹妹天真爛漫,不拘於這些形式,咱們家也不靠著這個揚名,兒媳覺得父親考慮的周到。”
“偏趕上這麼一出,你妹妹不拘於形式,難道就該委屈了她?”沈夫人飲了茶,撥弄著無名指上一杖蘭寶鑲金的戒指,輕嘆一口氣。
“娘”,胡氏放柔了聲音,臉上依舊掛著委婉的笑容,“兒媳知道娘為難,心疼六妹妹,可是又看重侯府近百年的基業。”
這話說在沈氏心坎上,是非好歹她心裡都明白,該怎麼著早就有了底,也不過只能對著兒媳抱怨一回。
沈氏抬頭描一眼兒媳,胡氏已換了宴客的衣裳,香妃色富貴錦繡滿堂彩的緙絲帔子,米色挑線裙子,一套南珠的頭面,即不張揚又不素淡,頗倶中庸之意。
沈氏暗暗點頭,這一身搭配精緻典雅,毫無喧賓奪主的意味,卻又極襯她世子妃高貴的身份。
第十五章 雙姝
世子夫人胡氏穩重大氣,說話合情合理,她笑道:“娘,說句不怕張揚的話,咱們家又不用借誰的勢,便行事低調些,哪個又敢看輕咱們,沒的叫祖父大人與父親不喜。”
眼前閃過小姑夏蘭馨俊秀英氣的面寵,胡氏也是真心憐惜,她柔聲說:“再者,六妹妹的千秋,別叫她為這個不痛快。”
沈氏聽得心裡暖暖,一直沉著的臉也露出笑顏:“你想的不錯,如此就這麼著,大門外不鋪紅氈,二門裡懸十六對天女散花的朱紅燈籠,佈置得熱熱鬧鬧。你妹妹的知蘭軒弄的喜慶些,插笄、贊者、正賓都不能怠慢了,該有的禮節是不能少的。”
胡氏點頭應了,又款款說道,“兒媳的意思,咱們氣氛上省了些,菜色索性再上一檔,換十六道大菜,四鮮果四乾果,再添些這個節氣裡稀罕的時蔬與海鮮。來的閨秀們,咱們也備一份回禮,就以六妹妹的名義送出。”
沈氏聽得不住點頭,見胡氏應酬從容,心有成竹,便吩咐她只管去辦,又問起今日的正賓雲夫人,吩咐務必不能怠慢,一定洠�巳ビ��
胡氏一一答應著,兩人正議的差不多,隔著墨綠彈花織錦的簾子,大丫頭淺草微微曲膝,清亮的聲音不高不低傳進來:“太太、夫人,大公主的鑾駕已經到了朱雀大街,眼瞅著就到府門了。”
“這麼早”,婆媳二人相視一眼,都有些不可思議。
沈氏宴客的衣裳也已備下,就搭在熏籠上燻著。
胡氏取下那件薑黃色對襟滾邊繡金線寶瓶紋的緙絲帔子,親手為婆母更衣,又命人去請夏蘭馨和府中幾位姑娘,這才傳了暖轎給婆母,自己一路隨著去垂花門迎接慕容薇。
慕容薇的馬車直駛進二門,停在方方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