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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須要親自把她給找回來,在此之前,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自己倒下去。
厲景擎的到來,讓他稍稍產生的一絲睏意又轉瞬間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鍾守衡坐在沙發上,無力的倚靠在那裡,整個人都深陷進去,抬手,緩緩的揉著太陽穴,似乎是想要藉此來緩解一下自己的頭痛感。
可能真的是太累了,連喉間溢位的嗓音都變得莫名的沉重沙啞:“我必須要親自找到她,退一步來講,即便是別人比我先找到她,那也得我親自去把她接過來,我必須要儲存體力,去撐到親自去接她回來的那一天。”
那是他犯過的錯,也是他犯下的罪。
他必須,要親自去彌補,親自去贖回來。
不吃安眠藥,他睡不著,但是吃了安眠藥,他的睡眠同樣是沒好到哪裡去。
只是在安靜下來的時候,能微微小憩一會兒罷了。
一個人的意念與理智精神坍塌,是從很多事情上體現出來的,時常失神、無法入眠、心不在焉、等等等等……
厲景擎定了定神,看著那個眉宇間皆是疲憊卻真的是一點兒都睡不著的人,心裡忽然百味陳雜。
他自認,自己也曾在最美好的時光真心實意的愛過一個人,但是,卻真的是沒有達到鍾守衡這般境地。
放眼西城,甚至是整個世界,又有幾個人能想到,就是這個曾經在他們口中是“放|浪形骸、不思進取、花花公子”的男人,在這一日,竟也因為一個女人一段感情而讓自己失魂落魄痛不欲生到這種地步?
正沉默著,被鍾守衡隨意放置在茶几上的私人電話忽然響了起來,聽到來電鈴聲,鍾守衡萎靡了好久的情緒一下子變得亢奮了幾分,忙拿過電話接起來,語氣中難掩焦灼:“怎麼樣?查到結果了沒有?”
“衡、衡少……”來電之人吞吞吐吐的叫了一聲,然後開始彙報自己查的結果,說了很多話。
他手機的聲音開的不大,厲景擎站在一旁,也沒有怎麼聽清楚那邊的人是怎麼彙報的,隱隱約約只聽見了幾個詞語,反正大體意思就是依然沒有結果。
夠了。
只知道這一句話,就足夠了。
他看著對面那個男人臉上的神情由希望變為失望,然後又從失望淪為絕望,最後,連目光都空洞下來,心死如灰。
他不忍再看下去,收了自己的目光。
男人都是一種要面子的生物,尤其是在“情傷”這一方面上,都極其驕傲倔強的不想讓別的人看到自己的傷口與痛。
“好了,我知道了。”耐心的聽著電話那邊的人把所有的結果都交代完畢,鍾守衡淡淡的回覆了一句,也沒發火,很有耐心似的放了句話:“繼續查下去,一直到有結果。”
這句話落下,他就切斷了訊號。
之後誰都沒再看誰,也誰都沒再說話。
鍾守衡又讓自己整個人陷入到沙發裡面,閉著眼睛,劍眉死死的擰著,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又忽然睜開眼睛,問自己對面的那個男人,“其實……你心裡也覺得我是活該吧?”
厲景擎頓時就笑了,微微挑眉,反唇譏了一聲:“……你要我說實話?”
“嗯。”
“說真的,我覺得你是。”
“……”
“那天她離開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那天晚上的事情你不必出面,我能一個人解決好,讓你去追她,可你沒有聽我的話。”
鍾守衡靜靜的聽著他說,眉心處的眸光愈發暗淡。
是啊。
這些話再難聽,說到底,也都是實話。
是他做錯了,是他犯了不該犯的錯,是他……傷了不該傷的人。
“不過,雖然這件事也真的算得上是你咎由自取,但我,覺得能理解你那天的做法。”厲景擎又出聲說,聲音溫漠無波,像是對情|愛這個世界中所有的事情都看淡了,再也不會去計較一樣:“這個世界上,誰疼誰自己知道,我瞭解你,也清楚你做一件事的理由和初衷。”
“嗯?”
“……如果不是你自己也被傷到體無完膚的地步了,你根本就不可能狠得下心來去傷害她。”
厲景擎嘆了口氣,低聲說:“我知道你,寧願十倍甚至百倍的去傷害自己,都不願意去傷害她一絲一毫。退一步來說吧,即便你真的對她做了錯事,那也絕對不僅僅是因為你想報復她、想讓自己心裡痛快,更不是因為這世上任何一個人去傷害她,而僅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