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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一個人正好佔了5個人的座,車一晃把他弄醒了也可能根本就沒睡,他那無神的大白眼睛翻動了兩下,看了看他面前站著的5個眼睛不敢同他對視的中國男人又閉上了。全車人就我們幾個站著,車開了整整20分鐘,我們5人不斷左腳換著右腳卻沒一個敢把那老黑叫起來。車停了,上來兩個顫顫巍巍的足有70歲的白人老太太,她倆一上來看別的地方沒座位了,徑直走到那黑人邊,用手扒拉一下那大長黑人的胳臂毫不客氣地說:“坐起來,我們要坐下!”那黑人很不情願地用看起來總也洗不淨的黑手背擦了擦眼睛坐起來。兩個老太太互相攙扶著坐下,又用手指指那黑人還讓出的兩個座位對我們說:“你們也買票了,有權力坐。”全車的人都在看這場戲,我們5箇中國人誰都沒有勇氣坐下,只是我那紐約朋友尷尬地向那兩個老太太說聲謝謝。剩下的車程我們誰都沒講話,只是一心盼著快到站吧。一下車我們4人不約而同地把這次丟盡臉的責任全推到那紐約華人身上,說:“你他媽的就是在美國住70年,腰裡別兩把槍也成不了美國人。”他被我們說急了,紅著臉大聲說:“換了是你,你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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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之約篇:黃鐵鷹(4)

心靈之約篇

可有人敢,美國洛杉磯暴亂時全世界在電視上都看到了,韓國人端著機槍站在房頂上同黑人暴徒對峙著。

舊中國給世界留下了什麼?是帶辮子的男人,鴉片和妻妾同屋的制度,這是今天黑頭髮黃面板的華人要接受的歷史,不管是李嘉誠還是偷渡到國外穿西裝的中國新苦力。華人給現代世界的總體印象是勤勞吃苦膽小怕事貧窮落後,只是近20年中國改革開放才有所改變,但長城不是一天建的。當然華人有很多優秀人物,但在你面前走過的10個華人有9個窮時,剩那個富的有時也會被人家認為窮。因此如果李嘉誠在國外受了別人歧視實在是受了我們這些窮人的連累。

去年9月在倫敦,同一個香港朋友搭計程車,開車的是個50左右禿頭的白人,一上車他就問我們是不是日本人,我們說是中國人,他馬上說:“中國人,那你們好哇,一個男人可以找幾個老婆。”我說:“什麼?”他說:“就是妾。”妾這個詞是個不常用作口語的英文詞,我為了確認我是不是聽對了。我說:“你說的是concubine?”他說:“是。”他哪知道我剛剛從倫敦的大英博物館出來,正為那裡展出的被八國聯軍搶來的還堂而皇之寫著的“可能來自北京圓明園”的中國文物而生氣。我馬上回答說:“是,我這次來英國就是來會我的兩個英格蘭妾。”他轉過頭瞪大眼問:“什麼,你是說你有兩個英國太太?”我說:“不是英國太太,是兩個英國妾。”他有點不相信地說:“那你一定很有錢了,你是做什麼生意的?”我說:“軍火,專門向北愛爾蘭軍出口。”他感到不對味了,哼了一聲不再理我。我那朋友祖籍上海,出生香港,本科讀英國牛津,研究生拿的是哈佛的碩士,現任職世界最大的一家投資銀行。他用中國話跟我說,你太敏感了,別以為英國人都有文化,有些人一輩子也沒出過國,他可能一本中國歷史書都沒讀過,他那點中國知識可能就從像他那樣水平的人嘴裡或電影裡得來,他可能真的認為中國還可以妻妾成群哪。我說,我沒法不敏感,對他,我是留辮子中國苦力的後代;對我,他是趾高氣揚的殺入北京的八國聯軍的後代。我爺被他爺打敗了,誰都可以揭這疤就他不行。我又說:“你當然說得輕鬆,你爺帶你爸1949年從上海拿著大把金條跑到香港,香港人當然不會歧視你,你爸又娶了同樣從上海跑到香港的你姥爺帶來的你媽生了你,你含著不說金鑰匙也起碼是銀鑰匙在香港長大,又到英國最古老的大學受教育,還不夠又到美國最好的大學讀商學院,畢業又受僱美國的最大投資銀行回香港做,你當然不敏感了。我可是在北京被人稱東北人,在廣東被人喊北方人,到香港又被叫大陸人,到國外又是華人,這麼一路受歧視過來的。”他剛說:“不對。”我又搶著說:“什麼不對!你們他媽一個香港華人還捐錢給這個大英博物館,讓他媽英國人在裡面修箇中國館專擺從中國搶來的東西在全世介面前羞辱我們中國人。剛在裡面羞辱完了,一出門又碰這麼個傻帽英國司機,我能不敏感嗎?下車!不坐了。”我越說越氣,我向那傻帽英國司機大喊一聲:“停車。”他回過頭來,瞪著那全世界計程車司機特有的疲憊眼睛不解地問:“你們不是去酒店嗎?”我說:“不去了,先會我的英國妾去!”下了車後,我那朋友說:“你怎麼跟我發上火了。”我一想也是,憋不住地一下笑起來,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