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出一份狡詰與小心。身披一件蓬鬆的有點誇張的褐色斗篷,令人覺得十分好笑。只見他抖掉身上的枯枝落葉,手中也無甚兵器,向中間晃了晃,神氣活現地叉腰站定。
小不點看他那副神態,心中覺得十分好玩,便笑著問道:〃請來人報上名來,也好說話!〃。
那來人也不搭話,只是懶怏怏地嘟囔道:“昨晚貪吃了幾個香瓜,撐著了,一夜也未睡著,困啊!”說完,竟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緊握雙拳,伸出雙臂,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眨眼間,竟站在那裡,旁若無人地打起了呼嚕!
小不點本想接著發問,可看到他那副倦怠的神態,疲憊的眼神,耳邊瞬間便只有那香甜的呼嚕聲,他想到自己昨晚掛念今日稱王之事,也是有點興奮過度,不由得也有點眼皮發沉,有了睏意。此時的臺下眾人裡,已有人跟著呼嚕起來了。
一切似乎均起於不經意之間。
這時,臺上的冰藍和胡青洞若觀火。人間有關狐仙的傳聞,大多集中於狐媚一途。常有被狐狸附體之說,常常是一些癔病病人,發病時常常神神秘秘地、繪聲繪色地向你講述他如何見到狐仙的情景,然後他的一切言行便都是代表狐仙的意志了。現代醫學,常把癔病的發端歸結於精神刺激。然而,試驗證明,狐狸分泌的氣息,確有致幻作用。離題萬里了?
其實,從此怪出現伊始,冰藍便認定這是一個得道的刺蝟,在冰藍修仙的幾百年裡,在她和胡青相伴而行的山野小徑上,二人經常碰到過路的刺蝟,那刺蝟喜歡居於草棵枯葉中,常常喜歡發出像人一樣的呼嚕聲。只不過眼前的這位,竟把呼嚕聲修煉成了一種威力強大的催眠術,眼前的許多人已然或即將著了它的道!
冰藍取下背後的玉笛,不慌不忙地吹奏起高山流水,那悅耳的笛聲,那清幽的曲調,彷彿引來了高山上一泓飛泉,清甘凜冽,醍醐灌頂,眾人彷彿瞬間呼吸到了一絲清新涼爽的林間晨風,精神一振,睏乏疲倦一掃而空。那刺蝟精的呼嚕聲也嘎然而止。
原來,那冰藍未修仙前,便琴棋書畫無不精熟。胡青化為原形之後,兩人雖朝夕相處,奈何卻不能對話交流,寂寞中,冰藍常常撫摸著胡青的長簫。一日,她因緣濟會得贈一支玉笛,便把一些功法結合笛音樂曲,創出了一套寓內力於聲樂之中的特殊功法,自己起了個名字,喚作〃玉笛驚鴻〃,不曾想,今日卻派上用場了。
眾人如同大夢初醒,意識到方才險些著了人家的道,心中不免暗暗慚愧,也對冰藍充滿感激和欽佩。
卻說那刺蝟也確非等閒之輩,也貴為刺蝟之王,便是那與它形似的豪豬一族,也敬他三分,有幾千年的道行,眼見冰藍以如此清幽的笛音,輕描淡寫地便將他的法術破了,心中暗暗佩服,那笛音中深厚的內力,也令他暗暗心驚。
只見他頭不抬,眼不睜,又伸了個懶腰,緩緩背過身去。眾人見他轉身欲走,便也鬆了一口氣。哪知就在這眾人懈怠的一瞬間,那刺蝟身形陡長數倍,背上的披風也瞬間大若幕布,隨一陣突如其來的強風,向石臺上的五人罩來。五人的視線被幕布擋住了。
那傢伙後背一躬,只見身上無數的鋼針如離弦之箭、彌天飛蝗一般,射向五人!臺下眾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裡,有人情不自禁地喊出聲來。
卻說那冰藍心細如髮,見他一招不成,招呼不打,轉身欲走時,便知有詐,早就防著他這一招了。
只見冰藍收起玉笛,輕啟朱唇,向幕布輕吹了一口氣,頓時一股強風迎面撞向幕布,那斗篷瞬間吹離,無數的鋼針已飛近石臺半空。冰藍右臂輕揚,手腕一翻,葵花手虛空輕拂,瞬間一朵碩大的葵花,花香四溢,金色的花粉瀰漫飄灑,旋轉著出現在眾人面前。那葵花瞬息之間化為千萬朵小葵花,朵朵葵花迎向鋼針。只聽得噗噗地一陣響過,那鋼針俱為葵花所吸納。吸納了鋼針的朵朵葵花,瞬間又聚合為那朵碩大的一朵葵花,花盤仔實飽滿,張力十足,金光一閃,那粒粒成熟的葵花瓜子混合著剛剛吸納的鋼針,猶如充滿箭矢的連弩密集陣一般,連番射向那刺蝟。那刺蝟見來勢兇猛,難以抵擋,便施展出看家本領,瞬間掘洞,遁入地下,箭雨一過,復又冒出頭來,環顧周遭,乖乖,只見剛才立身之處,鋼針密佈,深入岩層。心中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暗暗慶幸。
冰藍早已收了那葵花,剛才這一招,是她在看到葵花向陽的過程中悟出來的,名稱喚作“萬葵朝宗”。一旦發動,那顆顆葵子彷彿長了眼睛一般,尋常妖孽,瞬間便化身刺蓬,難逃一劫。
那刺蝟騰在空中,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