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也算個“爺兒”,被她這樣毫無禮貌的喊成大蟲,他顏面何在?
“我有名有姓。”他沒好氣的說。
她沒理他的抗議,遞了串魚過來。
“多烤的,你吃不吃?”
“多的才給我!”他冷哼,接過來咬了一口。
“可不是?當然得是我吃不下才給你啊。”她說理直氣壯。
“吃飽了!我要休息了喔,大蟲你別吵我。”
他咬著那串魚,無言的坐了下來。
白日裡還能偶爾見到同他們一般的小客舟,此刻卻都不見了,整片水域像是覆上團黑厚毯子,又像油墨一般的濃稠,天空不見同顆星子,系在他頭上的一點漁火,便是這世上僅存的一眯光亮了。
“叢爺兒打哪兒結識小哥兒這號人物,可真有意思。”船家把小船固定方向,打亮火石點起燈籠。
“我在這兒河上載客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遇上烤魚給我吃的客人。”
魚肉在嘴裡梗著一會兒才吞下去,叢傑突然無言。
“你說水賊猖獗的地方到了嗎?”
“就快要透過了。”船家鬆下一口氣。
“這一段水流緩,得花點時間。只要過前面那座山,就安全了。託叢爺的福,我們運氣好,沒遇上他們。”
“嗯。”叢傑走去船尾翹首看著遠處,難免有些失望。他其實還滿想會會傳言中的水上惡盜。
夜色更深,兩側山谷間不時刮來颼颼冷風,呼呼作響,就著燈火往上看,實在看不出山上那些猙獰的黑影究是參天巨樹還是奇石盤柱,蟲聲野獸呼嘯不時交錯,叢傑細看了一會,覺得並無異狀,才又閤眼休息。
直到那個細碎聲音忽地響起,他警戒的睜開眼。
聲音似有若無,忽輕忽重,叢傑起身側耳細聽,風聲、水聲、蟲聲,還有分辨不出是狼還是猿猴的嗥叫,但這些都不及那個細碎聲音來得如影隨形。
船東倚著舵打盹,叢傑訝異這詭異的聲音居然沒有驚擾到他。
叢傑起身,舟下江水深不見底,眼前不清的視線,加上這讓人靜不下心的怪聲音不知打哪兒來,要真有強盜來襲,他根本沒有籌碼可以與之對抗。
而那個男人婆在船艙裡幾個時辰了,不知她是否睡得安穩?
叢傑探頭進船艙,看到溫喜綾,半晌無法言語。
臉色卻是越來越鐵青。
“媽的!”他冒出一句詛咒。
這男人婆!站無站相,坐沒坐姿,出口成髒,嗜吃如命,胃大如牛,暴躁衝動,竟連打呼聲都能嚇死人!
把這些形容在一個女人身上是很殘忍的,可這真的不能怪他,他一介粗俗,文采不好,根本想不出更貼切的詞。
如果時光倒流十年,依他當年強烈的好奇心及衝動的性格,肯定會剝光她的衣服——驗明正身。
因為,哪有女人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