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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宋太醫了。”

宋唯自藥箱中取出了一些燙傷藥膏,遞與沈羨手中,便聽得她問道,“原先聽聞宋大夫在雲州城開了醫館,如今怎會在宮中。”

宋唯嘆了口氣道,“不過是宣王殿下的障眼法罷了。”

“宋大夫何意?”

宋唯便道,“先前在雲州,因宋某一時得失心,拿了沈女官的安危試藥,違逆了宣王殿下的心意,原本是要趕出雲州,不過宣王殿下放了宋某一條生路,還許諾事成之後會以手中數十張千金方相贈,宋某這才斗膽來了宮中。”

“為了何事?”

宋唯見四下無人,仍是壓低了聲音說道,“先帝之死。”

“宣王殿下疑心先帝之死有蹊蹺,便要宋某在太醫院中翻查脈案。”

沈羨怔了片刻,趙緒一早便安了棋子。

“宋太醫可有查到線索?”

宋唯搖了搖頭,“脈案毫無問題。”

沈羨低頭思索了片刻,問道,“宣王可是疑心先帝之死與太醫院首齊裕有關?”

宋唯詫異道,“正是。”

“既然脈案無跡可查,”沈羨低聲道,“宋太醫不如查一查藥房的案冊。”

脈案作了遮掩,藥房進出的藥材流水卻未必。

宋唯一愣,復又點頭道,“沈女官心思玲瓏。”

“宮中兇險,千金方固然難得,宋大夫為醫者的執著之心更難得,沈羨敬佩宋大夫。”

宋唯聞言神色複雜,他嘆息道,“多謝沈女官寬慰。”

沈羨溫和地笑了笑,舉過手中的藥膏謝道,“多謝宋大夫你的藥。”

宋唯便拜別道,“乃是宣王殿下臨行前的吩咐,照看好沈女官。”

沈羨一時無言,宋唯已然背了藥箱走遠了。

時局紛亂,亂世迷眼,一切有我。

她將燙傷膏細細塗抹於發紅的指尖,垂著頭想道,趙緒如今一切可還順遂。

北境多黃土,常起風沙,大盛的兵馬駐紮在靈川邊防,前幾日的一場大捷令所有人都感到精神振奮,北方勢弱多年,如今終於有了曙光。

趙緒獨自坐在帳中,望著沙盤佈防出神。晏十一自外頭進來,說是重芳宮來了信,是玉拂的信鳥。

趙緒接過了信箋,展開來不過寥寥二字,“防七。”

“主上,”晏十一皺眉道,“沈姑娘何意?”

趙緒淡淡笑道,“憫園一事,她想提醒我老七的春風釀。”

“主上早知旭王殿下有異,為何還留他在靈川。”

“老七在靈川盯著我,趙纓在帝京便不會動沈羨。”

晏十一神色凝重,“七殿下從前與主上交好,如今倒戈相向,不得不防。”

“李鏞甘為趙纓臣子,如今李氏無人,李太妃被質於宮中,老七不過是自保。”趙緒負手而立,“憫園之局,他若有心殺我,便不會邀裴世子與郡主一同入局,不過是想要給我留一線生機罷了。”

晏十一應過了,又道,“初七傳了訊息過來。”

“如何。”

“如主上所料,果然在那裡。”

趙緒略略點了點頭,“若宮裡沒有動靜,便不必去了。”

晏十一應了聲是,便低頭退出了主帳。

趙緒默然立了片刻,將信箋翻過來,見反面畫著一枝寫意的迎春花,不由一笑,眼底有靈犀。

“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趙緒低聲念道。

想來她如今過的平安。

“平安便好。”趙緒淡淡笑道。

他溫柔摩挲過信箋上每一寸筆墨,盯著那迎春花半晌,方才將它摺疊起來,置於貼身處收藏妥帖。

趙緒走出帳外,見北境無春,風捲黃沙,眼過處皆是寂寥,卻不覺冷清。

趙繹向來紈絝,來了北境也未曾改變,不著戎裝而衣錦繡,獨自躺在營地旁的巨石之上,以臂為枕,閉目而眠,似是不曾發覺一旁來了人。

趙緒站定了片刻,便聽得他正輕聲哼著一些輕輕的小調,溫柔旖旎,恰似江南。

他垂了垂眼,那是他母親從前在宮裡喜愛彈奏的江南曲調,細指攏弦,如驚鴻春來,如杏雨沾衣。

少年時的記憶裡,李妃清貴自矜,待其子十分嚴厲,偏偏趙繹紈絝成性,未襲淮河李氏半點門風。皇后小秦氏溫和,待趙繹親近,他便經常與趙緒一道,承歡小秦氏膝下,時瀾婧皇后善奏琵琶,常彈江南之音。

後來趙緒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