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常往耿世徹那裡跑,“逐世山莊”變成了她的專屬避難所,每當她心情惡劣,或痛苦得難以忍受時,她就去逐世山莊;每當她想痛哭一場時,她也會去逐世山莊。
耿世徹不是那麼常待在莊裡,但那無所謂,她常常可以自得其樂,和那裡的下人打成一片,雖然和耿世徹還沒有正式的訂下名分,但她倒已經有了那麼幾分女主人的味道。
原長風夫婦一點都不排斥未出嫁的女兒老往男方家跑,對於築新和耿世徹的婚事他們樂觀其成,也相信多相處能夠培養感情,又因為都是江湖中人,所以百無禁忌;而這些多少方便了築新的行動,至少她不必多費唇舌的對大夥交代些什麼,可以在逐世山莊待個三、四天都不會讓她爹孃擔心。
像這幾天就是。
耿世徹和歐冠玉、嚴天浩、上官毅、左暮傑他們去各方遊歷,而她沒有興致,就自己留在逐世山莊裡,早上看日出,晚上看日落,優閒優閒的,這裡像她的城堡,她不會被傷害,也不會去打擾了別人。
弓起膝蓋坐在亭裡的長椅上,有點冷,她拉緊了白貂披風,又想起耿世徹有好幾次都說,要請他爹上原家莊去正式提親,這次他出發前也又提了一次,但都被她搪塞過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怎麼樣,但要她這麼快就嫁給耿世徹,似乎太倉促了些,他們試識也沒多久
沒多久嗎?築新自我嘲解的一笑,離初春原揭陽第一次將耿世徹介紹給她認識起,都一年了。
呵,一年——她輕吁了口氣,時間怎麼過得那麼快?
她還記得那個明媚初春的午後,她頑皮的坐在窗臺上吃果子,也是像現在一樣一個人,忽聽小三子說原揭陽由京城回來,她興奮得什麼都不顧,飛奔而去,只想見他……築新忽然搖了搖頭,不準再想,不準再想!
她將懷中的小雪兒抱起逗弄著,與它面對面、鼻子對鼻子、眼睛望眼睛。
“乖雪兒,好快!你已經一歲了,生日快樂!”活潑的說完祝賀辭,她接著歉然的一笑,好抱歉、好抱歉的說:“對不起,只有娘為你慶祝生日,你爹他好忙,沒空來,但你放心,他沒有忘記你,沒有忘……真的,他沒有忘……”
築新的聲音哽咽了,生命中最快樂的春天,再也找不回來了。
農曆春節除夕的前一天,大夥都忙著除舊佈新,而這天的原家莊在齊聚一堂吃了小年夜飯之後,僕從婢女們都去作最後的清掃,有些屬於長工但並不是原家買來的僕人呢,原長風體恤的都讓他們提早回自己家中去,和妻小準備過年,所以今天留在莊裡的人驟然少了一大半,雖有點冷清,但也難得享受片刻寧靜。
飯後花廳裡,品著剛烘焙出來的香茗,原長風與原揭陽在談公事,司馬如則和汪暮虹聊些女人家的體己事,氣氛融洽極了。
而築新由於插不上話,也懶得待在那裡看他們那副和樂的樣子,耿世徹又去京城和家人團聚過年,所以她打算早早躲回房裡,來個蒙被大睡,狠狠的睡到明天日上三竿最好。
“咦?新兒,你要去哪裡?”司馬如眼尖注意到了,連忙喚住她,“來娘這邊坐,跟我們聊聊。”
“聊什麼?”築新一臉的不感興趣,“我想回房休息。”
“回房休息?”司馬如取笑她道,“時間還早呢!
你真是的,像小孩子一樣,巴不得一覺醒來已經過年,可以穿新衣裳又可以拿紅包。“
築新不以為然的撇撇唇,“才不是,人家只是累了。”
“娘,世徹回京裡去,新兒自然也沒心跟咱們聊天,您就讓她回房去休息吧!”汪暮虹也跟著消遣打趣,司馬如頗有同感的盈盈而笑。
“你們在說些什麼呀!”築新皺皺眉,“我是有點頭疼,所以才想回房休息,你們也太會聯想了,真受不了。”
司馬如又搖頭又要笑,她親暱的拉住媳婦的手,有感而發的說:“暮虹,你聽聽,新兒說話的語氣像在對長輩說話嗎?都是你爹把她給寵壞了。”
“我寵的!”原長風可不服氣了,“你沒寵她嗎?
暮虹,你別聽你娘胡說,她才寵女兒寵得兇呢!“
大家都笑了,笑語滿室中,原揭陽朝築新走了過去。
“怎麼樣?你沒事吧!”他凝視著她,關心的說,“可能是天氣太冷,頭疼的話,就讓小雁給你弄碗薑湯驅寒,別逞強,知道嗎?”
築新根本不敢抬眼看他,乖乖的站在他面前聽完他說話,然後溫馴的點了點頭,即便只是如此,她還讓火紅由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