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讓幾個女傭收拾好東西,還替盛景善叫了車,如果不是盛家人聯絡車子,一般打滴滴都沒人接單。這地方稍微有些偏僻,而且住戶非富即貴,出門都有司機接送,人家不願意來這裡。再說盛家這邊,都已經晚上十點了,餐廳裡還坐滿了人。盛夫人坐在主位上,盛家兄弟三個一字排開,在左邊落了座,右邊則空空如也。三兄弟齊齊穿著睡衣,甚至最小的盛景來,已經不停地打著哈欠,眼淚汪汪的,眼看都要睡著了。倒是盛夫人精神頭十足,一副摩拳擦掌要大幹一場的模樣。&ldo;林微呢?我都說了家庭會議,在家裡的人都得到場,一個都不許缺席,她為什麼沒來?&rdo;&ldo;她今天受了驚嚇,帶著湯圓已經睡了,我做主不讓人喊醒她的。&rdo;盛景明抬起了眼皮,制止了要上樓喊人的女傭,漫不經心的對著盛夫人道:&ldo;媽,你有什麼事兒就快說吧,景眸和景來都舟車勞頓剛回家,我又忙了一天,都很累。&rdo;盛夫人聽著他這副不鹹不淡的語氣,氣得臉色漲紅,張張嘴似乎要和他起爭執。&ldo;哎喲,我的親媽哎,這大晚上的,您可不能生氣。有事兒趕緊說,重要的不是我們兄弟,我們仨都是男人皮糙肉厚的,但是您得睡美容覺啊,可不能太晚。&rdo;盛景眸一看兩人要吵,立刻開口打圓場。倒不是他有多閒得慌,而是這爭起來沒完沒了,更加無限制的延長他們回房的時間。&ldo;好,你們都對我不耐煩,我只說一句:這個家以後沒有盛景善,她從今以後也不是你們的妹妹,見到就跟陌生人一樣,不要被她纏上了。她給我們盛家丟的臉,這輩子都洗不乾淨了,你們不許再跟她來往。&rdo;盛夫人頓了頓,還是把火氣給壓了下去,沉著聲音道。兄弟仨同時愣了一下,緊接著表情各異。&ldo;媽,你說的是氣話吧?&rdo;盛景眸最先開口,他試探地問了一句。&ldo;我把你們倆從國外召回來,是為了跟你們開玩笑嗎?我說得是真的,過幾天我就上網發個宣告,和她斷絕母女關係,以後盛家的一切,她都別想再沾上邊。&rdo;她這話說得擲地有聲,聲音冰冷又認真,完全不是在開玩笑。餐廳裡為之一靜,沒人說話,似乎還在接收資訊中。&ldo;還有,景眸,你要走秀就好好走,年紀不小了,該收收心了,別天天亂搞,我過幾天帶你去見見故交家的女兒,趕緊談戀愛結婚吧。&rdo;&ldo;景來,你都二十歲的人了,不要再不務正業天天沉迷遊戲,玩物喪志,管理和設計,這兩個專業挑一個趕緊學起來,沒得商量。我們盛家不出廢物。&rdo;盛夫人決定盛景善的人生之後,還覺得不過癮,一口氣又對著兩個兒子指點人生起來。當然她更想對盛景明發號施令,可是他如今翅膀已經足夠硬,不是她能掌控的了。&ldo;你要和盛景善斷絕關係,不關我的事兒,但是你要插手我的人生,不可能!&rdo;一直沒說話的盛景來,陰著臉開口。他是盛家這輩最小的少爺,長得十分秀氣,但是周圍總是瀰漫著一股陰鬱的氣質。因為時常宅在屋子裡,久不見陽光,面板泛著幾分蒼白,透著孱弱的意味。&ldo;我是你媽,我說能管得了你就能。&rdo;對於他的反抗,盛夫人根本不放在眼裡,反而還帶著幾分冷笑。這是她最擅長的表情,兄弟仨從小看到大,代表他們的一切都被她捏在掌心,牢牢地操控著。盛景來盯著她,忽然就笑了,捏著嗓音賣乖道:&ldo;好的,我會乖乖聽媽媽的話。&rdo;在他這樣人畜無害的笑起來時,周身所有陰沉的氣息都消失不見了,反而陽光的像個乖學生一樣,透著乾淨的氣質。盛夫人滿意的點點頭,這才是她記憶中完美的么兒。老么性格有些古怪,她為了調-教好他,可著實費了一番心血,不過現在也總算是小有所成,沒有養歪。可是她誇獎的話還沒說完,忽然盛景來抓起手邊的玻璃杯,直接衝著她的臉就砸了過去。盛夫人尖叫著避開了,玻璃杯摔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躲過了玻璃杯,卻沒能躲過被子裡灑出來的熱水,燙得她都喊出了女高音,快把房梁給掀翻了。&ldo;媽,要我當乖兒子,除非我們兩個中有一個死了。我這麼年輕,年華正好,怎麼可能死呢?所以死的就只剩下你了。如果您下次再想叫我聽話,並且提出任何的要求,請帶著赴死的心情到我面前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