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找來個鏟子,對著那斷牆用力砸下去。
砰的一聲,一大塊牆體倒塌,另外半截瓦罐也現了出來。
易傾南並不甘心,繼續砸著,整堵斷牆快要砸完,一鏟子下去,聲音又有些異樣。
這回不是硬物,而是個拳頭大小的油紙包,層層包裹,最裡面還裹著張軟布,軟布揭開,露出個青色的牌子來,長約寸許,小巧精緻,像是個長命鎖之類的東西,然非金非玉,不知是什麼材質。
牌子兩面都刻有紋路,背面是些奇形怪狀的文字,正面卻雕著精細的火焰圖案,被她手中的火把一照,顏色變幻,竟是七彩耀目。
易傾南驚疑之下,見這牌子模樣古怪,又藏得蹊蹺,只怕是莫老頭的東西,忙包裹還原,貼身收好,匆匆返回。
夜風陰冷,眾人在那墳前空地點了個火堆,圍坐一團,一面為慘死的親人祈福,一面拉緊衣衫靜候天明,但凡有人啜泣一聲,便又都跟著大哭起來。
五人中除易傾南外,都只是十來歲的孩子,驟然遭此大難,又是傷痛又是驚駭,個個身心疲憊,只覺得今後天地茫茫,渺無去路,越哭越是傷心。
易傾南看著他們,嘆一口氣道:“別難過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話沒說完,突然面色一凝,食指湊到唇邊:“噓——別哭!”
眾人嚇得齊齊噤聲,易傾南側頭傾聽,遠處隱約傳來得得的馬蹄聲,聽起來人數還不少!
糟了!
是那些黑衣人回來了!
易傾南霍地站起,來不及熄滅火堆,只低聲道:“有人來了,我們快找地方躲起來!”
眾人聽她說得慎重,趕緊將包袱背在身上,撒開腳丫子,急急往旁邊的樹林裡鑽。
那樹林後方就是二虎與石頭撈魚蝦的河溝,眾人下到河灘,感覺漲了點水,路也不好走,聽得馬蹄聲越來越近,易傾南急中生智往前方黑漆漆的橋洞一指:“快,躲進去!”
福貴奔在前面,先鑽了進去,石頭忙把翠丫推進去,自己也跟著進去,接下來是二虎,易傾南蹲在最外面,示意大家捂住嘴,半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似被人急急挽住,馬蹄聲停下來,有人咦了一聲,漫不經心道:“去看看,出了什麼事?”是個陌生的年輕男子口音。
“是,王爺!”回答之人聽起來是名中年男子,過得一會,聲音又響起,“啟稟王爺,村裡好像剛被大火燒過,到處是血,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座新砌的墳墓……”
“奇怪了,這不起眼的小山村,難道招惹了什麼禍事?”那年輕男子語調清淡,似是半點沒將這奇異景象放在心上,道,“算了,我趕著去接裴將軍,也沒時間管這閒事,你這就去青州城找吳越,叫他派人來處理,然後再到滄州來與我匯合。”
那中年男子答應一聲,翻身上馬,調頭而去。
年輕男子默了一會,揮揮手,一隊人馬有序離開。
距離尚遠,易傾南也就勉強聽得這麼幾句,知道不是那些黑衣人返回,心頭一寬,等那蹄聲遠去,便轉頭去看橋洞裡幾人,見他們一個個憋著氣一動不敢動,便是喚道:“好了,人走了,我們出去。”
剛踏出一步,又聽得遠處得得蹄聲,倏地退後回去,比個手勢,定住不動。
這回的蹄聲卻是來自不同方向,一隊從西而來,一隊自東而往,齊齊在石橋上相遇。
來人均是手持火把,個個黑衣黑褲,倒影映在河面上,易傾南大著膽子往那水面一瞟,認出其中一隊正是那群黑衣人,嚇得縮頭回來,死死捂住嘴巴,背心被冷汗浸溼。
他們果然又折返回來了!
好在河水漸漲,水聲嘩嘩,倒是掩蓋住了橋洞裡幾人的呼吸聲。
“你們是什麼人?到這裡來做什麼?”有人高聲喝問。
易傾南聽出是那晚自稱屬下之人的聲音,心頭一個咯噔,又聽得另一人冷聲答道:“大道朝天,各走一邊,你既來得,我們便也來得,何必管那麼多!”
一言不合,就聽得刷的一聲,刀劍出鞘,勢成對峙!
“住手!”聲音低沉,正是那名黑衣人首領,“敢問閣下可是從南疆而來?”
“是又怎樣?”
“原來是赫……失敬失敬,手下行事魯莽,還請閣下勿要介意。”那黑衣人首領話音立變恭敬,抱拳道,“閣下,請——”
“你這人,倒是幾分眼力……”有人輕笑出聲,略顯調皮,又是個年輕的男子嗓音,“罷了,既然人家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