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王府那些俊秀小倌雙手奉上,裝進馬車一股腦拉到將軍府來,人家一個個長得斯文秀致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比她這隻知幹活不解情趣的小家丁強得多了。
一想到他會將那些如花少年摟在懷中,易傾南又覺得心裡泛酸,可話已出口,卻是怎麼也收不回了。
裴夜睜眼,臉色一點點沉了下去。
他拒絕了?
小傢伙居然拒絕了?!
“你不願?”裴夜撐起身軀,在床上坐正,咬著牙再次詢問。
話音不重,語氣也很清淡,卻給人一種強硬如山的壓力,在此重壓之下,易傾南好不容易才穩住心神,挺直脊背,不願兩個字梗在喉頭,卻怎麼也發不出聲來,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裴夜盯著她的眼,眸光如火焰般不住閃動,而她也對上他的眼,看清他眼底那絲帶著迷離與失望的異彩漸漸消失,最終化作一片清明。
“好,很好。”他冷然說罷,扯過搭在床邊的外袍,隨意往身上一披,起身下床,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如你所願。”擦身而過的剎那,他留下這句,近乎耳語。
易傾南呆呆站在原地,愣了許久,心裡說不出是喜是悲,是輕鬆還是沉鬱,直到聽得外間人聲響起,這才如夢初醒,找到外衣穿上,再整理好床鋪,快步離開。
在接下來的好幾日,她都一直在想,如果當時自己不是顧慮那麼多,而是隻憑心意點頭答應,或者趁此機會向裴美人坦白性別秘密,她在府裡該會是怎樣的身份,她和裴夜之間又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也許,比起現在會大大的不同吧?
只可惜,當時她一看到那對布老虎,就想起那沈府大小姐沈晴衣,想起他的婚約事實,心便像針刺一樣難受,除了斷然拒絕,她還能做什麼?
裴夜那樣的天之驕子人中龍鳳,能對她一個小家丁如此青睞看重,若是換了別人,肯定是要歡喜得暈過去,但她不是那千千萬萬的別人,她是獨一無二的穿越女易傾南,是無人能敵的小五哥,異世重生,是為了過得更好更瀟灑更快活,卻不是來跟人爭寵奪愛當小三搶男人的。
所以,就算心裡多喜歡多在意這個人,她都不願意成為他後院群花當中的一朵。
這個早上兩人不歡而散,裴夜直到當天夜裡才回府,易傾南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想著他也許正在氣頭上,也沒敢詢問。
從此之後,她做的飯菜他倒是要吃,她泡的茶他也要喝,他洗漱、沐浴、看書、寫字、練武等等都繼續讓她在旁服侍,只是他的眼光不再落在她臉上身上,手掌也不會再撫在她頭頂腦後,除了必要的吩咐和發令,沒有別的話語交流,彼此間那種略顯親暱的默契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可否認,她心裡還是感覺到些許失落,還有一點委屈。
不就是拒絕了他,讓他覺得失了面子嗎,就這樣睚眥必報給她擺臉色穿小鞋,還大將軍呢,真是個小氣鬼。
可誰叫他小小年紀就跟人定了親,又早早收了兩個通房在身邊,還惹上個金光閃閃身份高貴的桃花,俗話說得好,惟牙刷與男人不能與人共用也,這是她的原則和底限。
說到底,是她的嫉妒心在作怪。
是的,她嫉妒了,嫉妒他身邊的每一個女子,巴不得她們全部都人間蒸發,從未來過。
每每想到這裡,易傾南便是自嘲一笑。
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究其實,她才是後來的那個啊,還是最最後來的,有什麼資格去嫉妒別人?
她也明白,裴夜這樣的極品男人,千載難逢,萬世稀有,既然遇上了,戀上了,在心裡紮根了,往後想要再找個與他條件相當的,幾乎是不可能了,但又有什麼關係?
她是商業奇才,滿腦子都是賺錢的法子,以後不管走到哪裡,這都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大寶藏,假以時日,積少成多,她肯定是要發財的,而且是真正的發財,成為富豪,到時候有錢了,找個遠離上京的地方,買座大大的莊園,在裡面養許許多多的美男子,找個跟他最像的,卻有何難?
那個啥,大女子何患無夫?
這道理她想得很通透,說起來也很容易,可做起來真是太難了,尤其是對上裴夜那漠然的眼神,看她就像是看個活動木頭樁子似的,心裡那個空洞啊,所以說有得就有失,她想要尊嚴,想要唯一,就只能失去她這兩輩子頭回喜歡上的男人。
所幸裴夜對她也還寬鬆,除了晴朗居禁令沒解之外,對她日常出府也沒怎麼管制,想來兩人關係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