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重重的嘆息一聲,似乎也是一樣的心思,低落地應道:“也只能如此了,只是有點捨不得這個酒樓罷了。畢竟這三年裡,火鳳樓給了咱們一家安身之地,更是讓咱們能夠餬口啊。”
池源也跟著嘆息,說道:“靠著火鳳樓,守齊也娶了媳婦,咱們身邊也算有些積蓄了。幸好老家還有那十畝地,大不了回去耕地種田得了。”
守齊和守孝夫婦低頭不語,算是預設了池源的話。
寧桐心裡一顫,她這幾年拼死拼活地就是不想在那個小地方呆下去,不願意被那些目光短淺,只會說三道四的村夫野婦打擾。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為什麼繞了一大圈又要回到原地?她做不到,也絕不會回頭。
寧桐臉色蒼白,這些年的幹勁似乎被一下子抽走,整個身心頓時顯得疲憊不堪。她低語道:“哥,你去張貼榜單,其餘的事情等到有人接手火鳳樓再說吧。我先回房休息一下,你們若是也累了,索性把火鳳樓直接關了吧。”
寧桐的失落讓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素日裡,她向來是雷厲風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闖蕩模樣。今兒就像是個無助的孩子,這令所有人都為她感到心疼和擔心。
寧桐睡了一天一夜,也不願意起來進食,好像只想把這幾年的睡眠一次補足。
子雷和秋水來到火鳳樓,見火鳳樓關著門,也是替寧桐感到擔心。鄭子雷想著,寧桐或許在怡紅樓,便讓人送了妹妹回去,再去怡紅樓找寧桐。
徐媽媽出來迎接,還沒說一句寒暄的話,開口就問:“鄭公子,這幾日可有看到小桐那丫頭?都好幾天了,她這個掌櫃的怎能不出面?樓裡都有好多姑娘等著她教新曲兒呢。”
鄭子雷皺眉,促然問道:“怎麼,她沒來怡紅樓?方才我去過火鳳樓了,門是關著的。”
“這妮子不會不打一聲招呼就失蹤了吧?”
鄭子雷轉身就要走出怡紅樓,正好和傅嵐禹迎面相遇。見他行色匆匆,傅嵐禹疑惑地問道:“子雷,你如此著急,趕著去何處?”
鄭子雷不好意思一笑,坦言道:“我來怡紅樓本是找小桐的,不想老鴇說她好幾天沒有出面了。我看火鳳樓的門也是關著的,擔心小桐出了什麼事情?”
傅嵐禹眉梢微微一挑,面色上不動聲色,不疾不徐地說道:“方才聽路人說,火鳳樓打算盤出去了,告示都貼出來了。”
鄭子雷一驚,他來去匆匆,倒沒看到張貼出來的告示,問:“盤出火鳳樓?原來如此,看來此次事件對她影響很大啊。”
傅嵐禹不置可否,目送走鄭子雷,便和黑羽坐在臨窗的雅房裡聽曲兒。百無聊賴之際,他的目光鎖定在街上的一位女子身上,只覺得很是眼熟。原來正是一人閒逛的池寧桐,見她六神無主地似乎是朝著城外的方向走去。
傅嵐禹的好奇心竟然被鼓動起來,他淡然地對黑羽說道:“黑羽,你先回去吧,我想要去拜訪一位朋友。”
黑羽點頭應是,起身離開了怡紅樓。傅嵐禹也起身走出怡紅樓,一路尾隨寧桐去了。
寧桐一門心思想著日後的打算,全然不覺傅嵐禹正慢慢地靠近了她。突然,只聽一道清朗的聲色響起:“池姑娘,如此巧,在這兒遇到了。你,這是打算去那裡?”
寧桐回過神思,見是傅嵐禹,也不去想以他的性子,怎麼可能一人閒逛?當下勉強一笑,說道:“心情有點悶,想去城外散散心。你呢?”
傅嵐禹闊步朝寧桐走去,溫和地說道:“正好我也去城外走走,不如一起去吧。”
寧桐沒有拒絕,和他並肩而行。傅嵐禹見她又陷入沉思中,淡然一笑,問道:“聽說火鳳樓要盤出去了?為了這事憂心?”
寧桐無力一笑,坦言道:“今後何去何從都不曉得?愁一愁也無可厚非啊。”
“這有什麼要緊,不過就是一家火鳳樓罷了。”
寧桐偏頭看了看傅嵐禹,雖說他的話未免太輕鬆了點,但本質上也算是一句安慰的話。想來從來都是別人去捧著他,這或許是他平生第一次安慰別人吧。
寧桐噗嗤笑出聲來,傅嵐禹俊眉微微一皺,有些許的氣惱,但還是穩聲笑道:“你笑什麼?”
“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安慰的話。只是,我跟你們這般生來就生長在富貴之家的人不同,你們即便是賞花觀月還能衣食無憂。可是,我不僅僅要自己養活自己,我還是家人朋友的希望,無法對他們袖手旁觀的。火鳳樓在你眼裡不過是個吃飯的地方罷了,但是對於我是求生的工具,更是大夥兒的餬口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