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的死去,即便有活下來的,也已丟掉了之前那億萬年來形成的姿態,張牙舞爪的模樣,猙獰又絕望。
大自然始終遵循優勝劣汰的至高法則,無情地公正著。
而人們躲在殘垣斷壁間抱作一團,無力地悲哀著。
那個曾被預言過無數次的末日,也許終於到來了。
一切生物彷彿是在一夜之間被迫成長,但即便畸形,生命依舊保有堅強。
而人類正因擅長在危機中破繭重生,才能在過往的千萬年裡立於金字塔頂端肆無忌憚地驕傲。
在進化的路上,人類不會落後。
………………………
透過淺色的光罩,時風看見了裡面來來往往作息不止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表情或歡笑或平靜,面容或溫和或堅毅,但手中時不時的會升騰起顏色各異屬性不一的光來,為那看似平常的一幕幕增添了不少奇異的色彩。
時風浮在外面靜靜地看著。
忽然,面前的光罩閃了閃,時風抬起手,才發現自己的指尖不知何時已被暗金色的光暈染一片。
盯著手指看了一會,他抿了抿唇,慢慢將手指往前探去,看著指尖在光的包繞下毫無滯澀的穿透了屏障。
場景熟悉的令人懷念,他卻知道自己以前從未這樣仔細認真地觀察過這個過程……
穿過光幕,無色無味的空氣鋪面而來,散發著記憶深處泛黃的氣息。
街道上跑過的小孩突然看到了他,驚喜地衝他揮手:
“殿下回來啦!!!”
人們接二連三地望過來,眼中帶著信賴和尊敬,時風下意識微笑著點頭,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地上,一身利落的深色戰鬥裝,正是自己從前最合心意的一套。
“回來了。”
人群正攏著喧鬧的喜意,高處卻忽然傳來了清清冷冷的聲音。
僵住了嘴邊的笑意,時風抬頭的一瞬,身邊的人們已然恭敬的彎下了腰。
淺白的長袍有暗紋自衣襬蜿蜒而上,銀白的髮絲散開在肩頭,連那雙眼睛都是清透的冰白,俯望而來帶著遙瞰人間的悲憫和清高。
無論是裝束亦或是氣場,與下方的他們相比,那更像是另外一個階級空間的存在,遙不可及。
呼吸滯了滯,時風眼前的景象突然一花,頭腦有一陣暈眩的厲害,他忍不住閉了閉眼。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看見了自己。
人群中,黑衣的青年挺直著腰,右手輕按在胸口的動作卻恭敬,他的目光緊緊地追隨著那立於高空的人影,眼中的虔誠燃燒著堪稱狂熱的溫度,
帶著一種無比熟悉的,有如信仰一般的姿態,時風聽見那個他口中吐出了自己久違的稱謂:
“是的,老師,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思路不太順,大概是離最開始構思這篇文隔得有點久了,有些細節想不起來Orz,各位請諒解。
☆、告別
——崩壞的世界法則中,被選中的人們被允許獲得生存的力量,神明掌握天之力,王者享有地之力,民眾聚集人之力,天地人合一方能生生不息,世界終將破而後立……
世紀末,有人在石碑上如是刻下。
“被選中的人們”發現這些字時,新生的規則正緩慢建立,與之相適應的社會形態也在漸漸成形。
所謂破而後立,曙光已初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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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數著記憶的程序,時風靜靜地漂浮在半空。
日子是平靜而驚險的,來自各種變異生物與惡劣環境的威脅始終存在,但即便出現傷亡,也已經是了常態。
災禍來的太過突兀,便將曾經的安逸都襯托成了一場夢。
習慣了快節奏的生死輪替,人類已經幾乎要遺忘紀末前他們,曾經是如何平凡地生活著。
但即使是如今這樣的時日,也並不長久了。
日日遊蕩在上空的時風這樣想著,習慣性地望了一眼南邊的天。
那裡已經映上了一層若隱若現的赤紅,不同於之前的浮豔的藍,卻是一種充斥著霧感的,暗沉壓抑的色彩。
約莫是像血……
眼中的光有一瞬被映染了同樣的赤色,暈開在他墨色的眸子裡反倒襯出了些許冷硬,來回飄蕩時偶爾目光掃過下方驚慌的人們,複雜的表情下,卻每每又都是柔軟的樣子。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