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貴”。
慕容初見他生的瓊姿花貌,又是坐在這樣的位子,料定他多蒙聖寵,在侍君中地位不凡。笑盈盈道:“難為想著。本宮的身體雖未全愈,但比起前些日子來好了許多。”
“泠侍君真是日夜懸心。只是懸心的是不是梓童的病就有待研究了。”大庭廣眾之下做如此語,幾乎是不給泠侍君半分情面。慕容初微微詫異,他轉頭看去。
只見那人安坐右邊首位,顏如渥丹,眉清目秀,丰姿綽約,氣質風流。正不倨不傲看著泠侍君。
泠侍君聞言氣得臉色發黃,顯然就要發作,忽地把怒氣沉了下去,也不搭理他,嚮慕容初笑道:“衛侍君一向喜歡說笑。梓童不要見怪。今日多得梓童賞賜,那白玉纏枝花樣的筆洗,玉符視若珍寶。想那日摩州進貢上來,衛侍君看見喜歡的緊,那樣忙忙的問皇上要了好幾次,皇上都沒捨得給。今天多的梓童照顧,竟讓玉符有此榮幸擁有了它。玉符雖不像衛侍君那般精通文墨,看那花樣做工也是喜歡得很。”
衛侍君冷笑一聲,將臉一轉,不再說話。
慕容初聞言甚為尷尬,早上的東西是由子青打理。不過隨意分賞,卻不想將衛侍君的心頭好錯送給泠侍君,難怪衛侍君從進阿房宮之始便滿心不悅。
慕容初訕訕道:“那日本宮初到澤宮,時已嚮往,眾宮人忙著收拾。眾位侍君來請安,也是匆匆見過。本宮心裡很不安樂。今早皇上賞下一些東西。本宮想著眾位侍君許會喜歡,便借花獻佛了。”
玉符垂眉道:“聽聞皇上是在上林苑見如芸冒犯梓童,看不過眼,出手替梓童解圍,才造就如今這段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曠世姻緣。不知是真是假?臣等都羨慕的很,梓童能與我們說說嗎?”
慕容初輕嗟一口,六安茶,笑意殷殷道:“皇上仁德。才會出手相助。本宮感念於心。”
玉符之下,一個嬌小可愛,香草美人一般的人物,開口說道:“如今宮中,只怕只有有孕的宋貴嬪才能和梓童比肩。皇上從前那樣愛重明妃娘娘,她又有皇上的獨子——潯,皇上都沒有天天往她的宮裡去。現如今,竟天天往梓童的宮裡來。可見,皇上對梓童的喜歡是無與倫比的。”
慕容初聞言淺笑,又有一美貌侍君介面道:“可不是。說道宋貴嬪,她也真是有福氣。她爹只是南州的小小千戶,容貌也不十分出眾,要不是明妃當初收攏她,將她安排在自己宮中。她也不會被皇上寵信。難怪如今聖寵在握,還是時時以明妃為尊。”
慕容初最不耐煩聽這些,正鬱悶間,季慎進來回稟道:“回梓潼,尚衣間的王公公奉皇上之命來給梓童量體裁衣,預備今春的衣裳。”
慕容初如釋重負,忙忙答應:“知道了。”
眾侍君聞言,紛紛起身告辭。
見他們走遠,子青在慕容初耳邊小聲說道:“真是一群趨炎附勢的傢伙。”
慕容初不以為意道:“後宮之中自來如此。子青你從小在宮中長大,應該也見得多了,怎麼還這樣憤世嫉俗?”
子青笑道:“奴婢實在是看不慣他們拜高踩低的嘴臉。尤其那泠侍書。真真讓人噁心。倒是那個衛侍君極有意思,竟然當眾給泠侍君下不來臺。”
慕容初道:“此人心直口快,只因自己的心頭好被別人得了,便滿心怨恨。憑他的長相姿容,若是在平民百姓家必定有一番福分,只是深宮之中,禍從口出。他的心胸這樣狹隘,未必可以行的長久。”
子青點頭稱是。一時將王公公召進來,量體裁衣不在話下。
初春已至,連日來陰雨連綿。春雨淅淅瀝瀝的,窗外雨打芭蕉,泠泠作響,遊廊之下,細水流長。鵝石甬道被雨水浸潤的斑斑駁駁,光影照人。鳳尾森森,龍吟細細。
慕容初病中,赫連叡下了禁足令,再三吩咐,不可隨意出門,不要累了自己。幾日下來,慕容初甚是無聊。那日忽得憶起白居易那句‘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才想起去年冬日,自己竟錯過了‘紅泥小火爐。能飲一杯無’的日子。
於是,慕容初命子衿子青將那套金絲瑪瑙茶具收拾出來。在阿房宮的茗香亭內設了石崇錦帳圍屏,放下軸紙梅花暖簾來,爐安獸炭,又命將初冬時收集的,去年的第一場雪的雪水,從梧桐樹下挖出來備用。子衿見慕容初興致不錯,又親自去小廚房做了幾樣點心來。
一時泡出茶來,慕容初還未來得及先嚐,便有小內監進來通報:“皇上來了。”
慕容初匆匆收拾了,出來迎駕。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