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醫務室,楊登科從身上掏出兩筒曝了光的膠捲,遞到董志良手上,簡單說了說下午跟兩位歹徒搏鬥的經過。董志良望一眼袁芬芳,回頭對楊登科說道:“登科你非常清楚,上午咱們幾個人一直呆在一起,這兩筒膠捲裡並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只不過何場長給我和芬芳多拍了兩張合影,竟讓他們如此大動干戈。”楊登科說:“也不知那兩位歹徒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一直不太吱聲的袁芬芳說:“還能是什麼人?志良的對手唄。”
董志良覺得袁芬芳說的是實情,說:“估計他們已暗中盯了我們好一陣了。”
董志良告訴楊登科,不久前省委做出決定,要將貴都市一名常委領導調往外地任職。為此好幾位有些背景的縣區委書記和市直單位實權局長立即活躍起來,都想進常委。不想省委組織部卻通知市委,將派員到貴都來對董志良進行民意測驗。這就意味著那幾位活躍分子的願望落了空,他們於是想把董志良弄下去,好取而代之。只是董志良也沒有別的什麼把柄握在他們手上,他們才瞄上了這兩筒膠捲,無非是想將董志良和袁芬芳的照片公之於眾,借題發揮,搞臭董志良,讓他進不了常委。
下午兩位歹徒要搶膠捲時,楊登科就隱約察覺到了他們的意圖,卻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內幕。楊登科不免感慨,人在官場,真是險象環生啊。
不覺就到了小車旁。董志良吩咐楊登科說:“登科你在家休息幾天,有空我還會來看望你的。”楊登科說:“這點傷痛算不了什麼,明天我就去上班,不然老闆要出去辦什麼事,沒車坐不方便。”董志良說:“這幾天沒什麼事要出門,你放心在家養傷就是。”楊登科說:“我還沒這麼嬌貴吧?”董志良說:“沒嬌貴也得在家裡待著,你一張破破爛爛的臉,人家見了,問長問短的,你也難得答腔嘛。”
楊登科還要說什麼,董志良止住他,說:“別�嗦了,這是政治任務。”
好一個政治任務!楊登科當即聽出了董志良話裡的真正意思。楊登科是他的專車司機,董志良是怕別人將楊登科的臉和他進行聯絡,那就有些說不清了。楊登科於是點點頭說:“那我就堅決按照領導的指示辦,完成這個政治任務。”董志良笑道:“人家是好了傷疤忘了痛,你還幽默得起,看來是傷疤沒好就忘了痛了。”
說著上了車。又搖下車窗,對楊登科和聶小菊說:“兩位回吧。”楊登科說:“領導先
走。“董志良說:”好好,我們先走。“袁芬芳開車。小車已經啟動了,楊登科又奔過去,特意提醒董志良道:”老闆,我不在你身邊時,你千萬要多加小心。“董志良說:”謝謝!不過你不必替我擔心,他們的目的只是想把我搞臭,還犯不著要我這條小命。“
小車出得九中,袁芬芳對董志良說:“志良,你應該感到榮幸才是,有這麼對你死心塌地的部下。”董志良說:“是呀,楊登科確實挺不錯的,我跑了這麼多單位了,還從沒碰到過他這麼忠心耿耿,自願為你兩肋插刀的。”袁芬芳說:“毛主席曾教導我們說,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他肯定是想得到你的提拔或重用,才這麼賣命。”董志良說:“這也沒什麼可奇怪的,人家對你好,尤其是你在臺上時,抱有個人的目的,再正常不過。但楊登科能做到這一步,實屬不易啊。你不知道,剛才在醫務室裡,看到他那張破爛不堪的臉,我真是感動不已。”
袁芬芳望望董志良,說:“我當時也看出來了。”又說:“楊登科好像已是幹部了吧?”董志良說:“半年前給他轉的。”袁芬芳說:“下一步看來得給他安排個什麼副主任副科長之類的了。”董志良說:“原來我打算明年再考慮這事,剛才在醫務室裡我改變了主意,過兩個星期就召開黨組會,提他做辦公室副主任。”袁芬芳說:“他做了副主任,你到哪裡去找這樣的好司機?”董志良說:“提他做副主任,可以讓他分管一些辦公室的工作,但主要還是跟我跑。”袁芬芳說:“你這倒是兩全齊美的辦法。”
董志良是個說到就要做到或想到就要做到的人,還不到兩個星期,他就正式在研究人事的黨組會上將楊登科名字提了出來。董志良是黨組書記,黨組書記說要提拔誰,黨組副書記黨組成員還有什麼屁可放的?於是楊登科做辦公室副主任的提議被一致透過。
這天的黨組會散得比較早,會後董志良還要出去辦事,上了楊登科的車。楊登科只在家裡呆了一個多星期,臉上的疤痕一消失就上了班。
出了農業局,董志良用一種淡淡的語氣告訴楊登科,黨組已提議透過了關於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