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上知道今天早上要拍戲的!
邵英雄在旁邊眼瞅著高群舒在那運氣,估計這個匪氣極重的胖子要不是經歷了這麼多年的摸爬滾打收斂了很多,這會都能把周訊給換了。
她就是這麼單純,眼裡真的沒有那麼多人情世故,在周公子的世界裡,她犯了錯接受了懲罰就代表著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她是遲到了,可你這個導演也已經罵過了。那說說有什麼關係呢?
更有意思的是,周公子是一個不太會在陌生環境下開啟心扉的人,她可以和主創人員在拍戲的空閒時間裡湊在一起,但是別指望她在不熟的時候主動挑起什麼話題,她會默默的在那聽著,跟著一起笑,偏偏就是不插嘴,好像天生就跟別人帶著一種陌生感。這個時候如果你仔細觀察她,會發現她的手機一直都拿在手裡,一會一個簡訊,一個會一個電話的跟同一個人在簡訊和電話兩個頻率上聊,是跟同一個人!
這讓邵英雄完全推翻了之前對周公子的全部印象,這是他從沒看過的周公子,其實,眼前的這個周訊沒那麼開朗,儘管還是很可愛,不過這種可愛的方式換了,換成了一種非常沉默的型別,她就像是這種女人特別像是如今鋼筋混凝土鑄造的城市中鄰居和鄰居感覺,是,大家都生活在同一個世界裡,可是她永遠和你生活在兩個不同的空間。
還真就別以為周公子的沉默是誰都可以招惹的,哪怕她沒有範爺的霸氣,可是,那張小嘴也從來沒劇組裡的誰討過便宜。
拍完了整整一天的戲,主創人員開始在晚上收工的時候聚餐,實際上這一天劇組也沒拍幾條戲,主演還都在適應綠佈景下拍戲的尺度,這不,晚上從影棚裡出來吃飯的時候,幾乎聊的都是表演上的那些事。
王志紋覺得在綠佈景下,就不能用‘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體系下的表演方式,過於表演化的東西從綠佈景下換到實景當中表演痕跡造成的視覺效果會讓觀眾看著不舒服,畢竟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對形體表演上的要求很高。在這,就得用布萊希特的‘間離方法’,讓演員和角色產生距離,然後駕馭角色,由內而外的表演才能讓特效參與其中以後的製作顯得更加自然。
英答聽了這段話立即反駁,他覺得這就得用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表演,這也無可厚非,英答無論在任何戲中出演任何角色都劇本自己的套路,他的表情、說話時的神態就很浮於表面,這就是他的風格,同時,他的表演就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體系下的表演方式。
這倆人實際上說的都沒錯,畢竟他們倆飾演的角色不同,一個是特務處處長,一個是軍機處處長,倆人的職位直接造成了性格迥異。只是這倆人最後誰也不能說服誰的時候,竟然當著邵英雄和高群舒的面把他們兩個重要人物給讓過去了。扭頭問周訊:“你覺得我們倆說的哪種方法正確?”
這邵英雄承認周訊是一個天才型演員,也承認周訊詮釋的很多角色都非常到位,可這跟‘說’沒有半點關係。這就像是在影樓裡從攝影助理一步步幹到攝影師的人拿著相機拍照時肯定知道將曝光度調整到最高時,無論什麼顏色的背景都能拍成白色,可你要問他為什麼,他肯定不知道,他沒學過這些東西,老師傅怎麼教他就怎麼幹而已。
就當邵英雄認為周訊會在這個話題上吃虧,連王志紋都覺得自己應該為了即將造成周訊的尷尬而道歉時
周訊的終結性屬性爆發了出來。面對著這個問題的時候回應道:“導演喊‘過’,就好啦。”
噗這把邵英雄給笑的
一句話把兩位滿嘴學術用語的圈內大拿都給憋回去了不說,還讓這倆人的知識面完全失去了作用。你說周訊說的對吧,可她又什麼都沒說,你說她說的不對吧,又挑不出毛病。可不是麼。導演喊‘過’以後。誰管你用的是什麼方法?導演都認可了,你還折騰這些東西有用麼?
這就是周訊,一個,用言語表達不太清楚,一個,被愛情傷害了一次又一次卻依然渴望愛情的女人。
邵英雄沒怎麼跟周訊接觸,除了演對手戲的時候,他更多時間還是泡在與王志紋、英答的辯論之中。他喜歡這種在表演上純學術性的討論,而且這兩個人的知識面都非常廣。又都能侃,他們仨湊在一起能把整個劇組都侃暈了,就連高群舒都聽的一愣一愣的。
於是,《風聲》劇組裡出現了非常有意思的一幕,三個滿嘴都是‘學術用語’的大腕天南地北的胡侃,什麼這部戲要怎麼拍、情節怎麼設定、表演是什麼形式、如何擺放機位能展現出的最好效果小助理在旁邊拎著暖壺準備給他們蓄水,每當他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