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景天既不是王,而傾鳶也並非是他的王妃,卻這般稱呼他。也難怪所有人驚訝。
不理會所有人的目光,傾鳶掙脫掉了卓洛景和牽著她的手。上前一步,只看著卓洛景天冷靜道:“你瘦了。”
本來已經一身清冽氣息的卓洛景天的神色終於在這一刻有些鬆動,他鬆了抱拳的手,慢慢垂了下來,目光避過傾鳶,答道:“你也是……但即使是你求我,該報的仇,我也不會放棄。”
言外之意,他必殺卓洛景和無疑。
“你錯了,我並不會求你,我只是想告訴大家真相。”傾鳶冷冷的站到了臺中,看著臺下眾人,將那一日自己躲在王帳裡所見到的一幕娓娓道來:“那一日,我去給王叔請安,那時候王叔的身體狀況就已經很差了,後來聽到帳外傳來了五長老和卓洛景和的聲音,當時想著碰到五長老肯定又要對我訓誡一番,說我不該來王帳一類的話來,所以就躲在了帷帳之後,本想著等他們看完王叔出去了,我再出來……卻不料讓我看到了那一幕……”
後面的話,傾鳶沒有立即說下去,但很多人已經可以從她的語氣神態以及這時候已經一臉氣急敗壞的五長老以及面如死灰的卓洛景和身上看出端倪。
“王妃!枉我對你一腔深情,你怎可如此負我?”卓洛景和抬手一把抓住傾鳶的的胳膊,試圖想要阻攔她,卻被她眼疾手快的從腰際拔出一把小刀來,以更的速度抵在了他的心口上,一番驚心動魄裡,她冷笑道:“大王果然對我很好,為了我,卻做出殺父的舉動,還要聯合五長老來汙衊景天,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得到王位,為了得到我。”
心口上被抵著利刃,這時候的卓洛景和也已經放棄了最後的掙扎,不知是因為不可挽回的局面,還是因為傾鳶的這一記真的傷在了他心上,讓他瞬間萎頓,沒有了生機。
而實質上,傾鳶的小刀,也才不過劃破了她胸前的衣襟。
但是這時候,所有人的關注點已經不在他的生死上面了,這時候下面的牧民們看著卓洛景和於五長老的神情已經帶了出奇的憤怒。
如果說別人說出這番話來還不可信,那麼作為傾族的嫡長女本來就在大莽原有著一定威信的她、如今又是卓洛景和的王妃,是沒有任何立場會來汙衊自己的王夫的。
眾人的怒火已經不可遏制,有些脾氣更暴躁一點的,已經開始向著高臺奔來,這樣一帶頭,所有被怒火中燒的人都跟著朝這裡撲了過來。
他們要將殺王的真正元兇撕碎,要將汙衊了他們大莽原有著最尊貴血統的王子並殺了他母妃的仇一併發洩。
滔天的憤怒一旦找到了燃點,便頃刻間被點燃,不是簡單的人力所能制止。
而這時候,高臺上的眾人卻似是被施了奇怪的定身法,都靜止不動了。
卓洛景天有些動容的看著傾鳶,目光裡的感激還有一些旁人看不懂的情緒在翻湧,而這時候的傾鳶只是回眸對他一笑,下一瞬,做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都驚訝的舉動,剛剛還只是挾持著卓洛景和的姿勢,這時候居然毫不留情惡狠狠的刺了下去,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她已經拔出刀來,對著自己的心口同樣狠辣利落的一刀刺下。
一番動作之後,卓洛景和正欲抬手要拉住搖搖欲墜的她,卻被她狠狠的推了開來:“我恨你!”
卓洛景和身後即使高臺的邊緣,這一推,正正把他推入到了憤怒的人群中去,瞬間被淹沒了沒影兒,而傾鳶的身子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再支撐不住,倒了下來。
卓洛景天再按耐不住,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她,看著她嘴角不住溢位的血漬,自有相識便一起玩耍成長的畫面一幕幕掠過眼前,即使是身為七尺男兒的他,也不落淚,更何況,她到最後還幫了他,維護了他。
“景天,你會不會認為我是一個很殘忍的女人?”傾鳶一邊咳嗽,一邊不住的說:“我殺了他……你知道我多恨他嗎?如果沒有他,那麼一切的悲劇都不會上演,你阿媽會好好的,你理所當然的繼承王位,而我……是你的……王妃……”
傾鳶的氣息漸漸微弱,最後消失不見。
沈傾歡緊緊抱著秦辰煜的手臂,看到剛剛的一幕,久久說不出一個字來。
高臺上五長老等人被卓洛景天的人綁縛了下去,偌大的高臺只剩下她和秦辰煜,還有抱著傾鳶屍骨痛哭出聲來的卓洛景天,之前分明讓人覺得已經有了幾分冷冽肅殺氣質的男子,在這一刻,哭的像個孩子。
沈傾歡是個旁人,不知道他和卓洛景和以及傾鳶之間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麼,但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