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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芙膚如凝脂,一雙眼尾微微上挑,說不盡的嫵媚風流。太后心下微冷,只當她是跳樑小醜,並不答話。

到底是和妃心善,隨著她說道:

“今日我倒是個看客,到時候免不得要給各位送表禮,皇上一番好意,倒惹得臣妾破費。”

“娘娘是滿宮裡第一人,不過一些表禮,指縫裡漏一點兒便齊全,不過九牛一毛罷了。”

偏偏虞素過來攪局。

和妃眉心微蹙,但須臾便換上笑容,道:

“貴嬪慣會說笑。”

又客氣一番,皇帝推說要看摺子,自先回去。公孫展顏見他走了,難免心不在焉,不多久,三三兩兩的鳥作獸散。

雪下的更兇了。

外頭已是銀裝一片,瞧得久了,眼睛便有些盲。她由舒樂摻著上了轎,任人緩緩地抬,自個兒在轎子裡補了補眠。

宮裡被收拾的妥當,才下了轎子,就見月白領著一堆人守在門口,見了她,麻利地領人行了禮,又說:

“爐子已經燒起來了,屋子裡暖和的很,這是剛換上的手爐,娘娘您暖手。”

月白比舒樂不過虛長兩歲,卻是個穩重的,只是那份穩重裡透著對富貴的渴望,她尚年輕,不過是卯著勁兒想爭個先,這是人之常情,算不得什麼過錯。虞素定定地瞧著她,倒把她看得有些發虛,月白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笑:

“娘娘可是餓了?”

是個機靈的。

虞素淡淡一笑,又說:

“我乏得很,讓小廚房做些味道重的送過來。”

說罷便帶著舒樂往前走。

小廚房那邊手腳利索,因有藥膳宮女,縱使她山珍河鮮樣樣不挑,也並沒把身體吃出什麼毛病來。月白惦記著她剛剛的異樣,親自奉菜,口齒也十分伶俐:

“今兒是娘娘的好日子,雖說日後娘娘便不住桂宮裡了,昨兒咱們這些下人仍是卯足了十二萬分的勁兒收拾,畢竟全須全尾地,才算吉祥。”

“你考慮的很周詳,未時的時候,我還要去一趟長寧殿,你跟舒樂,與我同去。”

月白聽了,像是得了莫大的恩典,臉上露出洋洋的喜色,響亮地答了個是,又問:

“娘娘要不要再換身衣裳。”

“這倒不必。”

到了未時,因張雲芙也在封賞之列,虞素才往裡踏了一步,就聽見張雲芙興高采烈的攀談聲。不知道是誰先念了一句虞貴嬪,本來鬧哄哄的屋子瞬間便靜了,虞素不以為忤,昂著頭走進來,與幾個位分高於她的嬪妃先後見了禮,也不等主人發話,自己便找地方坐下了。

“今兒可真冷。”

說話的是一位現如今並不怎麼受寵的才人,只是她到底也曾聖寵優渥過,仗著資歷,做了頭一個發話的人。

“今年的雪還算來得晚,這眼看就要到年下了。”

“是啊,也不知到時候是否春天也會遲來,記得去年的春日裡,我宮門口的喜鵲鬧春,那時候董妹妹還打趣我,說我好事將近呢。”

“她倒也沒說錯,只不過是婕妤你福氣不夠罷了。”

這些小蝦米,吵吵鬧鬧的,金夫人見和妃與張雲芙都不發話,有意顯擺,便說:

“說到底,福氣這種東西,得看命。”

金夫人在這宮裡算個人物,即使太后不喜,聖寵稀薄,卻依舊不妨礙宮人們對她欽佩或妒忌。皇太后嚴防死守,只等公孫家的女兒入宮生下長子,她卻仍能在這層層的阻礙下誕下皇子,憑這一樣,就讓多少女人恨紅了眼。

有那嫉妒的,就有那巴結的。一時間,長寧殿裡便充滿了各式各樣奉承的聲音。

和妃不喜,卻不願顯露,不動聲色地給張雲芙遞了個眼神,把這難題拋給了她。

張雲芙見了,萬般不願,正待開口,就見黃門捧著聖旨,暗色雲紋宮袍,眼神倨傲。

“呀,趙公公來了。”

有眼尖且跳脫的,見是御前的人,忙叫喚一聲,長寧殿便又是另一番寂靜。

虞素早知道自己的結局,也不耐煩多聽;只是張雲芙只得一個惠字做封號,位分上分毫不動,而金夫人更是隻有一些金帛賞賜,並無名銜,倒讓虞素驚異於皇帝的果決。剩下的倒都晉了品階,但都在意料之中,並不出奇,要真論風頭大盛,除了自己晉為夫人,便是連跳數階的元良人了。從充衣到良人,從永巷到桂宮,不過才侍寢兩次的元充衣,此番聖旨一下,倒有風頭漸盛,遠遠蓋過虞素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