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溫度的淚水順著白玉般的肌膚緩緩滑落,在地上彈了下,蕩起微小的塵埃,發出清脆的聲音,敲擊在兩人心口。
離曜忍不住伸手擦掉哥哥臉上的淚痕,灼熱的溫度燙傷了指尖,眼前一暗,那張美得不似凡間的臉忽然壓了過來,狠狠堵住他的唇。
腦海裡有什麼東西轟地下炸了開來,離曜不禁想起哥哥第一次親他時說,他和其他弟弟是不一樣的……
那個時候他還不怎麼明白這個不一樣究竟在哪裡,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因為哥哥這句含笑的話而整個歡欣雀躍起來。
等他明白是哪裡不一樣,哥哥已經含著他的男根讓他射在哥哥嘴裡。那樣溫柔高雅尊貴俊美的哥哥,嘴角掛著白色的濁液,卻仍不忘調笑他,“曜兒的味道真好……”
他無措地羞紅了臉,磨蹭著哥哥的腿想要更多。可是哥哥說,要等他再大些,等他再大些,哥哥就會要了他。
他終於長大了,長得比哥哥還高,但是,但是……
某種酸得發脹的痛楚瞬間將見到哥哥的歡喜撕得粉碎,離曜別過臉,躲開哥哥的吻。他已經沒有資格再呆在哥哥懷裡,哥哥將會抱其他人,那個人和他不一樣──他天生尊貴而又氣度卓越,不像他,已經被其他男人糟蹋得不成樣子。
他不想讓哥哥知道自己的想法,只好把臉深深埋著,像犯了錯的小孩,手心按在門上無意識地摳著。
溪羽看不清離曜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濃烈的悲傷,那麼清晰,滲入骨髓。
想見而不能見,相見而無言。思念了四百年,要的就是這樣一個結果嗎?看到弟弟被洛宸摟在懷裡,整顆心都停止了跳動,但他能做什麼?除了裝做無所謂地淡漠,又還能做什麼?
他的心痛他的眷戀他的渴求,都不能讓人看見,他只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望著滿宮搖曳的燭火,暗暗猜想住在西殿的弟弟是怎麼個場景。
睡好了嗎,吃好了嗎,洛宸有沒欺負他。
他有沒有如自己想著他那般,想著自己……
“曜兒有沒怪哥哥?”
“沒有。”
“為什麼不怪呢?”溪羽苦笑著說,“是我沒有保護好你,為什麼不怪我?”
離曜仍是低著頭,他從來就沒想過要怪溪羽,就算要怪,也不是溪羽的錯,這一點,他一直都很明白。
當年溪羽將他送上馬車,他哭著鬧著要溪羽與他一起走,溪羽怎麼也不肯,溪羽說,他是魔界的天,又能去哪裡。那個時候他就搞清楚了,哥哥首先是魔界的主子,然後,才是他的兄長。
他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去責備溪羽,將心比心,如果他是魔帝,就算哥哥身陷囫圇,他也不會用魔界的安危來冒險。
“哥哥不需要自責,也不需要保護我,我……我知道怎麼能讓自己過得更好。”離曜輕聲說,“倒是哥哥,比以前瘦了些。”
“不是哥哥瘦了,是你長大了。你離開的時候那麼小,我天天晚上做噩夢,夢見你性子驕縱,惹到了天界的那些人,被他們追著打。醒來後我全身冰涼,懊悔得不行,一會想我不應該那麼慣你,一會想我應該再多寵你一點。曜兒……你知道嗎……哥哥從來捨不得你受丁點的委屈。”不知想到什麼,溪羽忽然抱住離曜泣不成聲,“曜兒,我不想的啊,我怎麼會想呢。我如何願意娶其他男人讓你傷心,又如何願意讓你侍奉於少君身下……”
“哥哥!”強忍的淚水奪眶而出,離曜終於正視哭得不知所措的兄長,“哥哥……我……我沒有受過什麼委屈……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地站在這裡嗎……當年我和宵兒被帶到天界,非雲殿殿主將我們認作義子,照顧得很好,好吃好穿地供著,僕人也有不少,還允許我們練功讀書。我既然是非雲殿的大公子,自然沒有誰敢欺負我,哥哥,你不要擔心。”
“是嗎?”溪羽動了動唇,“那洛宸少君待你如何?”
離曜又垂下眼,手心在背後交握在一起,“他是最近才找上我的,他雖然討厭魔人,但待我還算好。就算……就算那種事,也不乏溫柔……”
溪羽徹底無言,喉嚨裡有東西堵在那裡,他覺得說話變得如此艱難,“那種事……?”輕輕捧起弟弟的臉,想從裡面找出蛛絲馬跡,但弟弟卻閉上眼,渾身戰慄,也不知是怕還是什麼。
一時之間,空曠的大殿靜得出奇,只有兩人的呼吸,如同深埋了許多年的地火,熊熊燃燒……
“曜兒,你喜歡做那種事嗎?”溪羽的聲音極輕,甚至帶了點空靈的感覺,如同一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