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瞬時安靜下來,由於雙耳已經埋入泥漿,只能聽到自己沉悶的胸腔裡,一顆心臟在砰砰蠕動,
林子楓使勁擠了擠眼睛,令粘在睫毛上的泥水珠兒順著眼角滑落,不要阻隔自己的視線,
額頭上方,透過森森遮天的樹冠,依稀看到幾顆即將消退的星星,耳朵眼兒裡,泥水順著耳道,正咕嚕咕嚕往耳膜處流灌,
那幾個端持著步槍的軍閥衛兵,已經窸窸窣窣地摸過來,在離林子楓不遠的地方,他們好像頓足停了一會兒,又嘀咕幾句林子楓聽不懂得土語,之後便分散開來,拉長彼此的間隔距離,繼續成兜網型搜尋,
其中有個傢伙,竟還小聲咯咯發笑,彷彿林子楓和右手在陪他們玩躲貓貓的遊戲,
屏息凝氣,繼續躺在泥漿中等待,不到半分鐘,便感覺到一條細長而晃動的影子,像一把電鋸似的,從林子楓胸口處切過,
有了這幾個傢伙的身體,作為混淆的熱源,泥林外面的坦克車暫時也不再轟炸,而林子楓和右手,暫時也脫離了這種瞄準既不靠譜卻又會要人命的炮管兒轟擊,
一個身材矮瘦的衛兵,左右搖擺著腦瓜兒,躬身從林子楓頭頂不遠處走過,他在朝右手遁隱的位置尋去,
看樣子,這幾個傢伙還搞不清局勢,他們不知道靠近林子楓和右手是怎樣一種危險和恐怖,一定誤認為,被機槍、坦克打退進泥林的人,充其量就是附近尋仇的村民,
這些軍閥衛兵,常去周邊村落搶食物和女人,爭執中不免要打死別人的父母和兄妹,
不到十幾秒,那團矮瘦的黑影,已經踩到了躺進泥漿中的右手身邊,就在此時,右手猶如一頭大張著嘴巴偽裝在泥中狩獵的狂鱷,霍地一下破開泥漿的包裹,酷似詐屍一般坐了起來,
那個倒黴的小猴兵,渾身乍起的驚愣還未抖出,只聽得右手左手啪的一聲,掐住了此人的右臂,那鐵爪一樣剛猛的五指,只稍稍用力下拉,便捏得敵抱不住步槍,人也疼得重心塌陷,
“咔吱。”隨著短而清脆的一聲響,右手左手攥著的鋒利匕首,已經從這個矮瘦小猴兵的下頜戳進,刀尖直扎捅到鼻腔後面,
這種殺人手法,不僅殘忍而且講究,被宰殺者的喉頭,未來得及發出呼喊便給插碎,並且死時也洠Хǚ⒊鐾純嗟陌Ш浚�
熱乎乎的鮮血,順著右手攥刀的手腕直流進衣袖,這個恐怖的傢伙,好似沐浴到溫暖似的,清爽地舒了一口氣,
林子楓知道,右手這種反應並非在釋放壓力,這幾個嘍囉小兵,根本不對他造成壓力,
右手抒發出的一口悶氣,或許是因為給泥漿憋得,或許是氣惱殺手焦給他製造的麻煩,居然反過來暗算自己,更或者,如此殺一個人,殺得洠�兜潰�鋇梅ξ叮�
正欲抬腳踩踏到林子楓胸口的這個衛兵,見同夥眨眼便死在了右手手上,忙要抬起步槍朝那裡射擊,林子楓騰地抬起胳膊,左手食指卡進了他扳機的後面,使之打不響步槍,
與此同時,右手一把掐住了此人的咽喉,把他向右側方一甩,死死按進了泥漿裡,
這個傢伙的身體也是乾瘦型,抓在手裡的感覺,猶如一小捆稻草,他扎進泥漿裡的腦袋,不斷嗆出氣泡,露在外面的四肢,痛苦地扭動掙打,
林子楓只覺得自己一條大腿的內側,給對方因窒息而抽筋的手指掐的生疼,但林子楓仍死死把對方的腦袋往泥漿深處按,
本來,林子楓可以掐碎他的喉結,因為這些人的肉體,大多比一般人脆弱,畢竟他們長期經受飢餓,若說到肉搏能力,與常年廝殺在戰場的林子楓來說,相比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但將他按進泥漿裡的瞬間,林子楓已隱約感到,對手像是個年僅十五六歲的黑人小男孩兒,他那枯瘦的四肢,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弱,摳住林子楓大腿狠抓的小手,指甲蓋兒底下也出現了明顯的淤積紫黑,
其餘幾個衛兵,並未發現林子楓和右手,他們仍往泥林深處搜尋著,畢竟這些人不是這次的目標,也不是一定要射殺的敵人,只要擺脫掉既可,
被林子楓一隻手捏掐在泥下的男孩兒,已經由掙扎轉為抽搐,見他憋得快要斃命,林子楓右手猛地一提,將他像個大蘿蔔似的,又從泥漿中拽了出來,
同時,摳掉他嘴裡的汙泥,將其推到一旁的樹下,但他的那把步槍,卻被林子楓扔進了泥水溝裡面,沉底兒不見了蹤影,十六歲的年級,的確還很年輕,林子楓十六歲的時候,還在殺手集訓營進行慘無人道的殺手培訓,每天都要殺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