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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夫,對不起。我都幹了些什麼啊?”戴夫又試了一次想爬起來,結果臉朝地癱倒下去。子彈從他身體正面進去的洞很小,但現在蘇珊看到的,穿過他後背的洞卻大得可怕,黑的紅的混作一團,洞的周邊一圈是被燒焦的衣服……彷彿她用一根燒得熾燙髮紅的撥火棍捅穿了他的身體,而不是用槍打的,被認為是仁慈的、文明的武器其實既不仁慈也不文明。

“戴夫,”她難過得嗓子發不出聲音。“戴夫,我……”

“蘇珊小心!”羅蘭叫了起來。

是艾弗裡。他四肢撐地,飛快地向蘇珊衝過去,抓住她的小腿使勁一拉,她一屁股摔到地上,牙齒撞得嘎嘎作響,正好和艾弗裡的臉撞個正著——一雙像青蛙似的爆眼睛,毛孔粗大的臉,蒜味沖天的嘴巴。

“神啊,你是個女孩,”他沉著聲音說,伸手要去抓她。她又一次扣動了羅蘭那把槍的扳機,卻把她身上的披肩點著了,子彈在天花板上鑽了個洞,泥灰粉散落下來。艾弗裡巨大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讓她難以呼吸。遠處的某個地方,羅蘭尖聲叫喚著她的名字。

她還有一次機會。

也許。

一個機會足夠了,蘇珊,父親在她腦海中給她鼓勁。親愛的,你只需要一次機會。

她用拇指豎起羅蘭的手槍,乘他不防,猛地把槍頂在治安官赫克·艾弗裡腦袋下垂著的那塊肥肉上,開了槍。

血肉飛濺是可想而知了。

13

艾弗裡的頭倒在她腿上,像一塊等待烘烤的肉一樣又重又溼。她能感到從他頭頂上冒出的熱氣。她眼角下方的餘光看到黃色的火焰在閃爍。

“桌上!”羅蘭喊了起來,他用力拽拉牢門,門和門框咔嗒咔嗒猛烈撞擊。

“蘇珊,水罐!看在你父親的分上!”

蘇珊把艾弗裡的頭推開,站起身,搖搖晃晃走到桌子旁邊,她披肩的前面一塊正在燃燒著,她能聞到燒焦的煳味。但在她思想的某個遙遠角落,她感到欣慰的是,幸虧下午等太陽落山的時候把頭髮紮在身後了。

水罐幾乎是滿的,但裡面裝的不是水;她聞到了格拉夫濃烈的酸甜味。她在身上潑了一點,液體遇到火焰發出噝噝聲。她扯下披肩(過大的寬邊帽也一起被帶了下來),扔在地上。她又看了看戴夫,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男孩,很久以前,她甚至還可能在胡奇的門背後和他親吻呢。

“蘇珊!”這是羅蘭的聲音,激動而急迫。“鑰匙!趕快!”

蘇珊從牆上的釘子上抓下一串鑰匙,走到羅蘭牢房前,忙亂地把鑰匙串從柵欄空隙塞了進去。空氣中泛著濃重的火藥味,燒焦了的羊毛的臭味,以及血腥味。每吸一口氣,她的胃裡就一陣抽搐。

羅蘭找到了他那扇門的鑰匙,把手從柵欄間伸出來,反手把鑰匙插進鎖洞裡。不一會兒,他從牢房裡走出來,抱住她,蘇珊的眼淚奪眶而出。不久,庫斯伯特和阿蘭也出來了。

“你真是個天使!”阿蘭高興地說,也擁抱了她。

“我不是天使,”她說著,哭得愈加厲害了。她把槍塞給羅蘭。她覺得那真髒;她再也不想碰第二次。“他和我是從小玩著長大的。他是個善良的人——從來都不是獨斷專行、欺軟怕硬的人——長大了他也沒變壞。如今我斷送了他的性命,誰來告訴他妻子啊?”

羅蘭從背後摟住她,靜靜地停了一會兒。“你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如果不是他亡,就是我們死。難道你不明白嗎?”

她靠在他胸前點點頭。“艾弗裡我並不在乎,可是戴夫……”

“走吧,”羅蘭說。“會有人發現槍擊聲的。是錫彌在放爆竹嗎?”

她點點頭,說:“我給你們帶了衣服,帽子還有長披肩。”

蘇珊匆匆走向門口,開啟門,往四周打量了一番,然後悄悄鑽進漸濃的黑夜中。

庫斯伯特拿起燒焦的披肩,蓋在副手戴夫的臉上。“朋友,真是不幸,”他說。“你是被牽連的,對不對?我知道你並不壞。”

蘇珊回到房裡,抱了一堆偷來的衣物,它們是被綁在卡布裡裘斯背上運過來的。並沒有人提醒他,但錫彌已經獨自完成了下一個任務。如果那酒吧男孩是個半傻子,那麼蘇珊肯定見過智力只剩四分之一或八分之一的人。

“你從哪弄到這些衣服的?”阿蘭問。

“旅者之家。錫彌弄出來的。”她把帽子拿出來。“快點,趕快戴上。”

庫斯伯特拿起一頂帽子戴上。羅蘭和阿蘭已經套上了披肩;再戴上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