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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女瑩波做了媳婦,他今未必待我這般冷落。”梁生伏在床前,再三寬慰,爭奈老人家病中往往把舊事關心,每提起賴家夫婦負義忘恩,便扶床而嘆,追悔昔日收養假子、假女,總沒相干。又復自疑自解道:“若論別人的肉,果然貼不上自身的,但我原不曾收養陌生人,一個是丈夫面上來的瓜葛,一個是我面上來的姻親。一個總不算女兒,也是甥女兼為甥婦;一個縱不算兒子,也是甥婿兼為外甥,不當便把我等疏遠。”自此,常常歉殻р旰蕖5降貌∫蚜儻#�從窒肽鈑úǎ��鈾�醇�幻妗2渙嫌úㄏ蛞蝰際戲⒆髁慫��幕誠釉梗�煥次什 =袢ソ鈾��煌粕磣佑許Γ�荒艹雒牛�共豢俠礎q際銑ぬ疽簧���哿骼岫�擰U�牽�

臨死淒涼徒自受,半生心力為人勞。

梁生哀痛之極,哭得發昏,虧梁忠夫婦救醒。入殮治喪,瑩波都託病不來。賴本初也直至入殮以後,方才來送。治喪之日,連幕外答拜也都免了,只穿了白衣陪賓效勞而已。前番送奠金三兩,此番又減去一兩,止送二兩,封簡上竟寫甥婿賴梓材具,並不寫緦麻贅婿了。梁生又悲又恨,將封兒扯得粉碎,擲還他奠金,說道:“人之負心,一至於此。”本初見梁生髮話,便忿然而去。自此,再也不到梁家門上來了。看官,聽說人道假兒、假女,只有自己父母在心上。今賴本初與房氏瑩波原沒姓賴、姓房的眷屬和他來往,卻緣何忘了梁家?況梁家這段姻緣,本是他父母面上來的,他若想念父母,斷不忍忘了父母面上的親戚。只為他先忘了父母,故把父母面上的親戚也都抹殺。正是:

既忘竇與梁,並無賴與房。

疑彼賢夫婦,皆出於空桑。

本初既與梁家斷絕往來,便只在欒家館中尋趁些頭腦,為肥家之計。此時,又值賓興之歲,郡中舉報科舉,太守柳公既去任署,用的是本州司戶,欒雲夤緣了一名科舉。本初便攛唆他賄買科場關節。原來,唐朝進士及第,其權都在禮部,買關節的都要去禮部打點。一日,欒雲步到書館中,只見時伯喜在那裡與本初附耳低言。欒雲問他說甚麼,本初便一手挽著欒雲,一手招伯喜,同到一個密室裡,對欒雲道:“方才老時訪得個極確的科場關節在此,兄可要做?”欒雲問:“是何關節?”伯喜道:“禮部桑侍郎密遣他舅子聶二爺在此尋覓主僱,若要買及第,這是個極確的門路。”欒雲便問本初道:“這頭腦果確否?”本初道:“那桑侍郎諱求,號遠揚,蜀中綿穀人,前科曾與試過的,若果是他那裡來的關節,自然極確。”欒雲聽說大喜,便問了聶二爺的寓所,同著本初、伯喜徑去拜他。只見那聶二爺衣冠華美,體態闊綽,一口長安鄉談。欒雲敘過寒溫,便教本初、伯喜與他密商此事,問價多少。聶二爺開口討五千兩。本初、伯喜於中再三說合,方講定三千金,約他明日到欒家立議。次日,聶二爺帶著幾個僕從到欒家來,欒雲盛席款待,立了合同議單,本初、伯喜都書了花押。欒雲將出現銀三千兩,同往一個熟識的典鋪裡,兌明封貯、各執半票,俟發榜靈驗時,合票來取。議得停當,聶二爺方把關節暗號密授欒雲,又說道:“我今差人星夜到京支會家姊丈桑侍郎也。”言罷,自回寓所去了。欒雲議定了這件事,只道一個及第進士穩穩在那裡了,心中歡喜,回家與本初、伯喜歡呼暢飲,一連飲了兩日。到第二日,飲至二更以後,忽見管門的家人拿著一封束帖來稟道:“方才有人在門外呼喚,說有甚書札送到。小人連忙去開門,那人已從門縫裡塞了一封柬帖進來,竟自去了,正不知是誰家的。”欒雲道:“半夜三更,如何有人來遞書?”一頭說,一頭接那柬帖來看,卻封得牢牢的,封面上寫道:“欒大相公親啟。”伯喜笑道:“那下書人好粗魯,這時候來遞的書,自然有甚緊要事立候回書的了,如何門也不等開,便匆匆而去?待他明日來討回書時,偏要教他多等一等。”家人道:“小人方才問他即要討回書的。他說,不消了。”本初道:“卻又作怪,既不消討回書,定是沒要緊的書札,為何半夜三更來投遞?”欒雲道:“待我拆看便知端的。”隨即扯開封兒。看時,那裡是甚書札,原來是個不出名的沒頭帖,上寫著二十個字道:

關節買得好,被人知道了。

拿住三耳人,這場禍不小。

欒雲看了,大驚失色,忙遞與本初、伯喜看,二人都失驚道:“這那裡說起?”欒雲問家人道:“你曾見那下書的是怎麼樣一個人?”家人道:“小人在門縫裡接了他的書,忙開門去看,黑暗裡已不知他往那裡去了,卻不曾認得是誰。”欒雲叱退家人,與本初、伯喜商議道:“此事怎處?”伯喜道:“此必大官人有甚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