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未料到,這一天,一等就是五年。
對於吳大虎和王沛林,張民又都有所耳聞,之前和他們多多少少打過些交道。
有時候,外地來了客商晚上不走的,張民會帶他們到吳大虎的紳士舞廳去瀟灑瀟灑,和吳大虎雖然沒有深交,不過見面張民也是“虎哥虎哥”叫著。不過,張民卻未料到,這個吳大虎會和他一樣,都是復興社潛伏在營川城的臥底。
在他眼裡,吳大虎怎麼看也不像個好人,雖然復興社成員複雜,良莠不齊,可像吳大虎這麼爛的,還是第一次碰見。
與王沛林相識,算是偶然。
赤山寨武器短缺,正常渠道搞不到彈藥,王沛林便開始研究有沒有其他法子。後來聽周邊礦主說,在營川城有個人能製造土炸彈,威力也不小。就這樣,經過多方打聽,王沛林在通發貨棧找到了張民。
張民聽聞王沛林是赤山寨的三當家,是幹打家劫舍的買賣,便找了理由推掉王沛林的請求。
他心裡清楚,製造土炸彈在滿洲國是大罪。賣給礦山都擔驚受怕的,哪裡敢賣給土匪。王沛林也不是白人,當然懂得其中緣由,倒也沒多糾纏。買賣不成仁義在,二人中午還在通發貨棧一起吃了頓便飯。
在王沛林身上,張民倒是嗅到些間諜的味道。雖然王沛林極力掩飾,可舉手投足還是能透露些不一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感受得到。不過,張民也僅僅懷疑而已,王沛林身上草莽的味道已經遠遠重過間諜的味道,徹底成了一個土匪了。
寧曉鋒給張民的指示很簡單,製造炸彈,週末紳士舞廳,誅殺吳大虎和王沛林。至於如何誅殺卻隻字未提。張民倒沒覺得奇怪,這種行動不到最後一刻,是不可能想他們交底的,自己只管做炸藥就完了。
可他卻不清楚,寧曉鋒真的不是刻意隱瞞行動計劃。而是,他根本沒想出辦法來。
給張民的密函對誅殺方案隻字未提,對張玉竹的也是一樣,只是讓他將毒藥準備好,隨時聽候指令。
……
東記銀號,寧宅。
過了午夜,寧曉鋒送完密函,回到家中。
賽小仙為他倒好洗腳水,問道:“鋒哥,怎麼樣,這趟出去,還算順利嗎?”
寧曉鋒脫鞋襪,將凍得有些發木的雙腳泡到了水中,說道:“送密函倒是順利,四張密函都送到地方了。不知為什麼,我始終覺得有人在跟蹤我,這個人如影隨形,我卻始終沒有發現。”
“鋒哥,你每次都說有人跟蹤你,卻沒一次發現跟蹤人的行跡,我覺得,你就是多心了。真要有人跟蹤,我們早就暴露了身份,還能在這好好待著嗎?”寧小仙柔聲說道。
“你說的也對,不過我這心裡總是慌慌的。”寧曉鋒嘆了口氣說道。
“鋒哥,訊息都傳遞出去了,可刺殺計劃,你心裡有譜嗎?”
“這次慶功宴,擺明了就是鴻門宴,日本人把營川城的三教九流都邀請到了。安保也不算嚴格,就在紳士門前設了一道哨卡。這兩天紳士舞廳一直正常營業,沒有特別的防備。表明了,吳大虎和王沛林的命不值錢,誰想拿就來拿。這次刺殺難的不是如何刺殺成功,而是如何全身而退。要是因為刺殺這兩個叛徒,而折損了我們的同志,就太不值了。”寧曉鋒說道。
“鋒哥,我覺得你是低估中村櫻子了。她這叫外鬆內緊,對吳大虎和王沛林松,對其他人緊。估計他們上次用的一對一盯防,這回還得用。”
“我打聽到,現在紳士舞廳已經由關東軍接手,讓濱崎少佐的姘頭馮田薇打理,安保應該也是由關東軍負責吧?”寧曉鋒說道。
“應該不會。明天,吳大虎和王沛林就要出院,估計就能看出一二了。”
“這中村櫻子也是夠狠的,把吳大虎和王沛林出院時間都登在報紙上了,生怕沒人來殺他們。”賽小仙拿著手巾,幫著寧曉鋒把腳擦乾。
“吳大虎和王沛林也不傻,即便出院,也不敢輕易露面。估計下一次亮相就會在投誠宴上了。”
“鋒哥,李大牛和謝廣坤通知到了?”
“通知到了,按咱們之前研究的,明早他們在東門道岔子那會合,去赤山寨龍王廟那邊,打探訊息去,希望能有好訊息。”
“如果王沛林能戴罪立功,那就好了。”賽小仙喃喃道。
“但願吧。”寧曉鋒側臥在炕上說道。
……
上午,營川天光醫院。
耿直開著吉普車,帶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