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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棠 第28節

手,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重新拾起了面前的酒盞:“我早說了,平年是聰明?人,既然將一切盡收眼底,又是為何要來相助?其實你將這一切告知太師,或許能?多得他一些信任。”

常照不?太愛笑?,聞言,面?上?卻露出幾絲淡淡笑意來:“就算是我這樣做了,蕖華公子難道沒有後手?我可不?想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不?如賣你一個人情,畢竟……”

他雙手端起手中?的酒盞,介面道:“公子怎知,你我沒有共同的敵人呢?”

盞中盛的是豐樂樓的眉壽酒,千金難買的方子,酒氣並不?芬芳馥郁,卻別有一番清冽意味在。

銅鈴墜地,便有士兵將其收歸袋中,罰沒而去,常照舉著那盞酒,低眸看去,語氣不?知是惋惜還是讚歎:“名動皇城的金天衛,竟被遣來做這些罰沒查抄的功夫。”

刑部公審之後,宋瀾遣朱雀將整個金天衛徹查了一遍,結果正如落薇所料,什麼都沒有查出來,正值金天衛更換穗子的時候,若細論?起來,恐怕每個人都有嫌疑。

宋瀾左思右想,連著兩日夜半驚醒,最後還是下定決心,將金天衛從身邊調走,下放到?了汴都城內,頂替了原本巡城的禁軍。

金天衛從前便要從皇城中抽調人去巡視,也是因著輪流為承明?皇太子守汀花臺,如今得皇帝調遣,乾脆利落地應了。

恐怕宋瀾怎麼也不?會想到?,那枚穗子其實是元鳴自長風堂中盜出來的。

宋瀾對宋泠一手訓練出來的金天衛充滿了猜忌,暗線卻出在他親自擇選的朱雀當中?,不?怪他毫無防備。

葉亭宴摩挲著手邊的蕉葉盞,低低問道:“你是誰,與太師有什麼仇怨?”

常照答道:“公子與我互相利用,何必問得這樣清楚,我不?也沒有問過,公子究竟是什麼人嗎?”

先前他派人調查常照,只知此人來自北方,年歲比他大些,父親做過燕州刺史,後被某事牽連,家族沒落,便攜奶孃同來汴都住了幾年,去歲才?科舉入仕,成了個小小的瓊庭學士。

旁的便查不出來了,很?是清白的身?世。

難道是他的家族敗落與玉秋實有關?

他能?查出來的,玉秋實必然也能?查出來,既然對方信了這人,便知應當是無甚牽扯的。

那便只有一種可能……此人與他一般,也是借了旁人的身?份。

葉亭宴斟酌著捧了面前的酒盞,問:“平年投至太師門下,甫去不?久,為你引見的林家便舉家覆滅,倘若是我,倒有些不?敢信了。”

常照毫不?遲疑地道:“公子是當局者迷。”

他伸長手臂,湊過來與他對碰了酒盞:“公子怎麼會不知,居高位者的馭下之則,既要?人聰慧,又不?能?叫人過於聰慧,最好在大事上還要舉棋不定,如此才?能?放心——公子為我準備的第二個證人,早在上?公審之前,便是太師已知曉、許我帶上去的。是公子棋高一著,矇騙了太師,我在其中?,也不過是個周旋者罷了。”

他自顧地飲完了手中的酒,隨後起身?告辭:“無妨,有一日,公子終會見?我誠心的。”

葉亭宴眼瞧著他走了幾步,開口喚了一句:“等?等?。”

恰好常照也停了腳步,轉過身?來,與他同時問了彼此一句。

“街頭巷尾的那首歌謠,可是平年的手筆?”

“葉三以‘亭宴’為字,是誰給他取的?”

常照一怔,反問道:“公子以為是誰的手筆?”

葉亭宴抬手將手中的酒飲了,有冷冽之感滑過舌尖,辣得他眼角微紅:“亭宴……是我的字,他去時倉促,不曾有字。”

常照站在門口半晌沒有言語,隨後才?輕輕推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