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啊,我身受重傷,命不久矣。我的夫君在外征戰,但也凶多吉少。我們穿雲雀一族逢此大劫,很可能難以度過了。這是我的孩子,請你帶走它,好好照顧它,我穿雲雀之後永生銘記你的恩情!”大鳥虛弱的說道。
“你是穿雲雀之後?你怎麼受的傷?為什麼會將你的孩子託付給我?”小胖子問道。
穿雲雀之後聞言輕鳴了一聲,似乎是在微笑,隨後說道:“我確實是穿雲雀之後,這傷是被外面的鬼鷂打傷的,具體過程我就不與你說了。之所以託孤於你,一來是眼下無人、唯有你在這,二來是我見你骨骼清奇、將來絕對不是池中之物。想來若是我孩子跟著你,肯定能吃香的喝辣的,你行的,我看好你!”
“你是不是認識我家道士啊!”李初一佯作羞澀的笑了笑,低著頭用腳尖捻著地,“你這麼誇我,我會驕傲的!”
“誒,年輕人就該有點傲氣,我很看好你,你行的!來,將我的孩子收好,帶著他勇闖天涯、名震三界,加油!”穿雲雀之後將蛋遞到了李初一手中的。
帶著還是蛋的穿雲雀少主,李初一跟李斯年回到了泗曲集,從此瀟灑人間好不快活。
一幕幕美好的景象走馬燈一樣的紛紛顯現,李初一忽然流下淚水。
要是真能像他想的這樣,那就好了!
理想是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
眼前的穿雲雀確實很大,真的只比穿雲雀王小了一圈,按李初一猜測真的很可能是那大傻鳥的老婆。
但是,沒有什麼口吐人言,沒有什麼殷殷期盼,更沒有什麼託孤!那什麼狗屁的“骨骼清奇”、“非池中之物”,都是他小時候道士為了哄他給他講的故事!
每次道士講完,都會認認真真的狠狠吐上一口唾沫,告訴他:“這都是放屁,是騙鬼的!誰信誰是天下第一大白痴!”
以前李初一還有些懷疑,因為他覺著這美麗的故事還是很有可能發生的,畢竟每個人的命不同,萬一真有這種撞大運的人呢?萬一這個人就是他自己呢?
結果如今眼前的一切,徹底打碎了他的美好願望。
現實告訴他,非吾族類其心必異,何況你還要偷人家孩子,就算是同族那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哪有什麼託孤!哪有什麼殷殷期盼!
叫倒是叫了一聲,不過不是如同微笑似的輕鳴,而是一聲響徹雲霄、讓滿天諸鳥不論敵我都紛紛一愣的厲鳴!
這一聲震醒了李初一的臆想,也震醒了發矇的李斯年。兩人齊齊口噴一口鮮血,一身鳥毛被這一聲鳴叫行程的音浪給震得乾乾淨淨,連貼身的衣物都震了個粉碎,只餘下幾縷薄片掛在身上。
兩條血影一路飛射到牆上,“咚”的一聲重重的撞在了上面。堅硬的山體在兩人的撞擊下絲毫無損,只有絲絲灰塵隨著兩人滑落的身體飄灑而下。
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李初一狠咬一口舌尖,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一清。《道典》第二篇經文被他全力催起,體內的煉神法力和《道典》氣息各尋各路,在他體內瘋狂的運轉起來,全力修補著他的傷勢。
李斯年也差點昏過去,但畢竟是老江湖了,在那大穿雲雀嘴巴微張的時候他便全力在耳邊凝聚出數重防護,這才沒有直接昏厥。如今清醒的他直感覺渾身劇痛,好像全身的骨頭都被鬆動了一遍,動也疼不動也疼,那種難受得要死的感覺讓他有種想哭的感覺。
沒有李初一的神功療傷,李斯年只能催動著自身所修所有功法中療傷效果最好的,同時伸手一拍腰間儲物袋,掏出一個白玉瓶倒出一粒療傷的丹藥放入口中。
那是郝宏偉臨走時送他的,本來頗為清高的他還不打算要呢。現在想來幸虧要了,否則為了面子而給推辭了,現在的他就只能坐以待斃了。
李初一的丹藥絲毫不比他少,端了丹陽子整個丹房的他手邊的丹藥簡直可以論斤稱了。稍微恢復了一絲力氣,他便直接取出一瓶療傷的丹藥衝著嘴裡連到幾顆。其實這些丹藥一顆就夠了,多吃不但無用甚至還會影響藥性。但是李初一可不放心,怕一顆丹藥不夠就連吃了幾顆,敗家的樣子看得李斯年眼角直抽抽。
說時遲,其實整個過程都發生在幾息之間。當他倆剛剛丹藥入腹、藥性還未化開的時候,那輕柔而緩慢的腳步聲再次響起。
李斯年的夜明珠掉在了原地,那微弱的熒光中,那隻讓他倆如此狼狽的大穿雲雀整個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方才聽它步履輕柔,但真正見到它的真面目時兩人頓時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