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匪徒們從四面八方,用馬鞭、棍棒、槍托子驅打著男女老少,趕到這個鬼門關。
村長吳鐵生的老婆,抱著個吃奶的孩子,哭成個淚人,披頭散髮,被驅趕著來了。身後面跟著她一對雙生的小姑娘,沒穿褲子,露著四條幹乾的小腿,“媽呀!媽呀!”哭著拉著 媽媽的衣襟。
農會主席李崇義的七十多歲的老媽媽,白髮蒼蒼,抱著她那兩年前死了親孃的小孫子,被匪徒們一甩一個跟頭,跪著,爬著,一跌一撞地被趕來。
農會委員程小武剛結婚的新媳婦,被剝的全身光光只穿一條褲衩,那狠心的許祿,抓住她的頭髮,一甩一個跟頭,甩倒了再踹上兩腳,撕著頭髮拉來。
匪徒們一切準備好了,把火堆上再加了些柴草,火勢熊熊,照的那些匪徒齜牙咧嘴,像些惡鬼在兇狂地獰笑。
蝴蝶迷把屁股一扭,朝著許大馬棒和許福尖叫道:“呶!怎麼樣?老當家的,少當家的,該時時興啦!”
許大馬棒嗯的一點頭,許福把手一揮吼道:“開始!叫窮棒子翻身!”
“對!”蝴蝶迷的腦袋一晃,尖聲尖氣地叫起來,“叫窮棒子好好地翻翻身!”
小匪徒們一聲鬼叫,舉齊馬鞭棍棒,向著被綁在十字架上的村幹部,沒頭沒腦的一陣亂打,邊打邊吼:“再叫你翻身!再叫你們窮棒子翻身!嗐!嗐!翻哪!翻哪!怎不翻啦?嗐!嗐……”
村幹部沒有一個孬種,沒有半點叫苦的聲音,他們用激昂的痛罵來回答匪徒們的鞭棒。
村民們忍不住一起嚎哭,有的不顧一切地撲上去,想用自己的身體掩護親人,替親人受苦。程小武的新媳婦,幾次撲了上去,都被蝴蝶迷抓著頭髮甩回來。她再也忍不住胸中的仇恨,便拚命地撲向蝴蝶迷,雙手一抓,把蝴蝶迷的大長臉,抓了十個血指印。她正要再掐那女妖的脖子,不幸卻被許福抓住了她的亂髮,抽出了戰刀剖開了她的肚子。她那堅貞的肝膽墜地了,她的屍體倒在李崇義老媽媽的腳旁,把七十多歲的老人嚇呆了,她緊緊摟著小孫子撲倒在地上。小孫子哇的一聲慘叫,叫聲未落,慣匪鄭三炮手起一棒,把小腦袋砸的稀爛,死在奶奶的懷中。
老媽媽不知哪來的力氣,忽地站起來,左手緊抱著死去的小孫子,右手狠狠地抓撕著滿頭的白髮。瘋了!老人瘋了!
她盯了一眼被打昏過去的兒子,便從火堆裡抓起一根火棒,朝著許大馬棒衝去。不幸被鄭三炮從旁一腳,把老人踹進火堆。
老人被活活燒死,在火堆中她還緊摟著小孫子。
工作隊的同志,又一次地向匪徒們衝來,可是無情的鋼絲把他們又扯回去。
“別嚎叫!”許福跳了一個高,向著悲憤交集的人群,“誰再哭,和她一樣,給他個大開膛。”他指著程小武新媳婦的屍體,把手中的戰刀向群眾頭頂一揮,嗖的一聲掠過。
群眾被嚇呆了,只有不懂事的孩子哇哇亂叫,媽媽用奶頭緊堵著孩子的嘴。村長吳鐵生的老婆呆望著自己的男人,沒有留神懷中的孩子的號哭,被許祿從懷中奪下孩子,提著孩子的小腿,從人群頭上摔了出去,只聽噗的一聲,孩子的哭聲斷絕了。
許大馬棒把牙一咬,腳一跺,像野獸一樣地吼叫:“開鍘!”
九個村幹部先後犧牲了,群眾一聲怒叫,咬緊牙,轉過身,用雙手和衣袖,緊捂著自己的臉,不忍看這殘酷的惡刑。
在喀嚓喀嚓的鍘刀聲中,聽到了死難者英勇的呼聲:“共產黨萬歲!鄉親們……報仇……”
工作隊同志一齊高呼:“同志們英勇!黨不會忘了你們!全國人民會給咱們報仇!”
在工作隊同志們的呼聲中,群眾抬起了頭,收住了淚,幾千隻眼睛,射出了萬丈怒火,怒視著這些殺人的強盜。
許大馬棒得意地仰天一看,隨後把手一揮:“開拔!”便大搖大擺地向街西走去。小匪徒們解開拴在樹上的鋼絲,押著工作隊的同志跟隨在後頭。
剛離開火堆,鞠縣長一聲高呼:“同志們!誓死不當俘虜!”
勢著喊聲,九個同志猛一衝,匪徒手中的鋼絲脫手,同志們帶著鋼絲向前面的許大馬棒撲去。
匪首們被嚇得一陣驚亂,可是這無情的鋼絲,又被一群小匪徒拉住了。
許大馬棒轉回身,提著槍,惡狠狠地瞅著寧死不屈的工作隊的同志們,問了一聲許福和蝴蝶迷:“一塊結果了吧?”
蝴蝶迷一歪腦袋:“別!別!這些共產黨比窮棒子值錢,捉了活的回去好在專員面前獻功討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