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無盡的怨恨與詛咒,老銜蟬眼睜睜地看著,沒有上前阻止;義渠濃眉緊鎖,最後還是把臉轉了過去;……
就在無盡的黑暗到來之前,一道光芒突然照亮姜贏的視野!
姜贏的劇痛驟然減緩,渾身血液恢復正常流動。眼前恢復了光明,他隱約看見父親蒼白的手還抓在自己肩上,只是脫離了胳膊!
他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麼,只看到父親痛苦地捂著被斬斷的手腕,雙眼盯著自己身後,用一種仇怨的眼神瞪著那個剛剛救過自己兒子的人。
姜贏緩緩轉頭,映入眼簾的人,居然是蘇季!
這光景未免太過諷刺,讓他不願相信自己的眼睛,患難相救的不是效忠自己的心腹之人,而是自己想要除掉的心頭大患!
“……為什麼救我?”姜贏哆嗦著問。
“做怨鬼的滋味不好受,不嘗也罷……”
說完這一句,蘇季的臉色黯然下來。
他記得自己曾經發過與姜贏剛才一樣的詛咒,也做過世人唾棄的鬼,更嘗過被“父親”遺棄的痛苦滋味。他也許並不能完全理解自己剛才下意識的舉動,也許只是不想讓相同的悲劇在自己眼前再度上演,也許只是想拯救過去的自己……
此時,蘇季的雙腳緩緩落在地上,全身恢復了知覺。這表明剛才他救人的舉動,已經耗盡他最後一絲氣力。胸口浮現的劇痛,提醒他現在的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之前的力量。
“半刻已過!受死吧!”
姜玄發出一聲怒吼,祭出陰陽鏡!白色的鏡面霎時放出萬道黑氣,夾雜著咆哮的狐靈冤魂,朝蘇季壓了上來!
蘇季目光如炬,把早已握在手中的鴻鈞鈴豁然搖響!
伴隨一陣清脆的鈴聲,銅綠色光幕,將迎面湧來的黑氣擋在外面。
姜玄在看到鴻鈞鈴的一瞬間眼紅,激動地說道:
“本座隱姓埋名,潛伏通天廟整整十年,就是為了這玄物。沒想到居然落在你這個小酒鬼手裡!本尊今日一定要奪回屬於我的東西!”
蘇季負手站在光幕之中,面對眼前黑暗的驚濤駭浪,冷冷說道:
“有志氣,可惜你已經走了一步死棋……”
話音剛落,銅綠色光幕上出現出一個個太極圖,千千萬萬翻滾咆哮的冤魂,瞬間被十倍反擊回去!陰陽鏡與鴻鈞鈴之間形成一道洶湧的黑色湧流。
眨眼間的僵持過後,陰陽鏡開始出現裂痕!
“喀嚓!”
陰陽鏡轟然碎裂,重九宮內湧起一股黑色的浪潮。
“保護教主!”
語聲中,老銜蟬驅使貓臉老婦救走姜玄。義渠抽出羊角匕首,在空中劃開一道縫隙,將暗流引入裂隙之中。
宮外的黃眉道人和黎如魅見好戲收場,各自拂身離去。
蘇季望著姜玄,說道:“你如果不用陰陽鏡吸收的妖術,而是用其它法門攻擊,我現在必死無疑!可惜,我是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的。因為……”
說著,他一條腿緩緩半弓,另一條腿微微彎曲,上身向前傾……
眾人大驚,以為他又使出驚人的招數,誰知他卻喊道:
“因為我不陪你玩了!”
說罷,蘇季一溜煙奪門逃去!
門外留守的家眷們,從沒聽說過有人能從姜玄手底下逃生,更沒見過有人能把姜玄逼到這種程度。人們看到蘇季跑出來時的表情就像見到了鬼。一個個都驚得紛紛避讓,沒人敢攔。
“候府機關重重,那小子跑不了。”老銜蟬對姜玄說道:“血契金蘭需要間隔一個時辰才能再次奪舍!只要在一個時辰內抓到那小子……”
“不用一個時辰!”
姜玄打斷她的話,將牙根咬得吱吱作響,怒火衝紅了臉和脖子。
“我現在就要他命!”
說罷,他大手一揮,發出萬道黑氣,頃刻將宮外所有活生生的家眷都化成一個個血人!拼命伸張著手臂的人們,在瀰漫血霧中逐漸枯萎,如枯葉一般的凋零了下去。
同一時間,姜玄剛才被截斷的那隻手腕上血霧環繞,生長出一隻鮮嫩的紅色手臂!
老銜蟬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只是疑惑地嘶了一聲,上前問道:
“這些人修為太淺,教主為何不用柳仙蛇杖?”
“柳仙蛇杖已被我師弟太甲斬斷。”姜玄冷笑道:“不過他也被我打傷,同時身中長生訣,生不如死,最後還是央求那小酒鬼了結自己。”
姜玄說罷,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