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正式成親了方可收下。”
彩蝶嘆了口氣:“朱雀的千金如此能言善辯,還真是讓小女子為難吶。”
“姑娘謬讚了,我反倒有一件要物歸原主的。這是我拜託穆臺輔,從刑獄司那兒取回來的。”玲瓏將一支用帕子包好的珠釵推到彩蝶眼前。
彩蝶一驚,慌忙拿起那支荷花式樣的珠釵,輕輕撫摸著。珠釵上的血跡已然被清理得乾乾淨淨,雖看起來不是什麼貴重的物件,但做工精緻秀麗,與柔美婉約的彩蝶十分相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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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小姐有心了。”彩蝶輕聲謝道,“這支釵,是小英用攢下的月錢買下,贈與小女子的。小英說這種荷花,只有在南珠才能開得燦爛。”
玲瓏頓了頓,心中湧起一陣苦澀。
事實上,那日之後玲瓏便想起,許多年前南珠有一支朱雀分宗,因家主私下開設賭坊,利用朱雀靈能大攬不義之財,招致多名南珠百姓家破人亡。雨琴夫人勃然大怒,要在行供奉之儀時向靈獸上告此事,褫奪靈藉。分宗家主向雨琴夫人苦苦哀求,最後念其往日功勞,除了家中小孫女之外,這支分宗在一個月之內都失去了靈力,被逐出靈族,貶為普通人。那唯一繼承血脈的女童名叫林英英,後來被寄養於其他分宗時意外走失,就再也沒了訊息。
“小英是我族人,她的死,我也有幾分責任。”玲瓏撞上璟雲彷彿正在撫慰自己的眼神,便速速換了話題,“今日我請彩蝶姑娘來,也是有幾件事想詢問,希望姑娘能夠如實回答。”
“小女子明白。”
“彩蝶姑娘是否就是七年前在辰陽失蹤的,太子太傅的孫女陳綵衣?”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彩蝶低頭摩挲著手中的珠釵,吶吶道,“小女子若說是,沒有人能證明我就是。若說不是,徐家母子帶來的痛苦與死亡,就能以一句‘不是’而抵消嗎?方才玲瓏小姐說自己有責任,小女子又何嘗不是因為想要自保而默不作聲,縱容徐家母子一步步地害死了小英?不管小女子是彩蝶還是陳綵衣,都救不回故人了。”
玲瓏沉默了片刻,繼而向彩蝶宣告道:“陳綵衣逃婚當日,便跌入河中溺亡了。這是我先前讓寶珠調閱辰陽驛站的地方誌,得出的最終結論。”
彩蝶一愣,終於抬起了頭,而後畢恭畢敬道:“多謝玲瓏小姐。”
璟雲知道玲瓏刻意隱瞞了真相。他十四歲覺醒的異能,是透過氣味來判斷面前之人是否說謊。
玲瓏微微頷首,笑道:“只是穆遙這次遭了誣陷,你得哄哄他。畢竟彩蝶姑娘說穆遙與你是姐弟情深,卻既利用了他當護花使者,又差點做了替死鬼。”
彩蝶雙眸驟然一動,沉沉道:“小女子確實利用了穆世子,本想借他的尊貴身份來化解我的難處,未料想竟將世子捲入了命案之中……或許小英是覺得徐小寶一死,小女子的嫌疑最大。而穆世子是臺輔的兒子,即便被按上了殺人的罪名也可以從輕發落,逃脫罪責……”
“嗯,想得還是太簡單了吶。”
慶國的四位臺輔雖是東西南北之中最尊貴之人,但如若犯下惡行,坐鎮中央的靈帝斷不會如此放任,更不用說臺輔的親眷了。
“還有一個問題。”玲瓏突然面露肅色,“除了銀兩之外,彩蝶姑娘為何多次讓小英給徐小寶送酒菜?”
彩蝶驚詫地滯了一瞬,又爽快地笑了起來:“真是什麼也逃不過玲瓏小姐的火眼金睛。”
“與其說是我的火眼金睛,倒不如說是通曉世間百藥的青龍從不會出錯。”玲瓏可以將零亂的織線一根根捋順,但還是需要璟雲幫助她找到最開始的那個線頭。
彩蝶已無意隱瞞,繼續沉沉道:“小女子給徐小寶的酒菜裡,是有些東西。”
“摻的是黃精,還是巴戟天?”璟雲追問道。仵作驗屍時,徐小寶的身上除了有蠱毒的跡象之外,元陽也已變得虛空,且似乎是在近期內才有的異變。
“都有,只要能讓他精氣耗傷的藥材,我都放了少許。現在看來,是摻得太少了。”彩蝶頃刻間不再是那個風姿綽約的舞姬,眼裡的恨意幾乎能將空氣煮沸。
女人恨一個男人,恨到希望他不舉,即便彩蝶不說,玲瓏也能將背後的原因猜到七八分了。玲瓏理解彩蝶,也不打算繼續追究,畢竟換作是玲瓏自己,可能都不屑於下藥,而是先去找一把生鏽的殺雞刀。
“今日的對話只有天知地知,我們三人知。我不願以隱衷威脅彩蝶姑娘,但若姑娘今後能在西涼多與我行些方便,玲瓏便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