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送走琉璃姐沒幾日,玲瓏的預感便應驗了。那日早上,公主府向辰陽的白虎官舍送去了一封言語正式的書信。
“自前日得見朱雀小姐,心甚悅,本公主欲結卿交善,故將差人迎林玲瓏入府小住。”
表面上清音公主釋放了善意,但論誰都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
“清音公主只點了我的名字,你和寶珠不必跟來。”玲瓏神色淡淡地將信疊好交予寶珠保管,異常冷靜地叮囑璟雲。
“寶珠不去沒關係,我必須一道去。”璟雲自然不同意。
“多去一個人多面臨一份危險,沒有必要。”
“小姐明明清楚此行多麼危險,就不能將我的青龍之力物盡其用嗎?”璟雲明顯有些急躁了,說話也比平日裡大聲了許多。
“正因為璟雲你無比重要,留下來在武姬娘娘那裡隨時待命更合適。”玲瓏覺得,自己只是一顆沒有能力的白子,作為前哨去探個底,就算危及性命也無妨。因為若想真正掘開清音公主與無言的秘密,璟雲才是那個更關鍵的後手。
然而,璟雲與玲瓏的想法截然不同。
“我是小姐的侍衛,理應隨侍在旁。”
“你是我的侍衛,理應聽我的命令。”
“……小姐是要我毀約嗎?”璟雲的眸光忽然變得沉寂,直直地盯著玲瓏,彷彿要將她的心神射穿。
圍觀了整場爭辯的寶珠和穆遙亦有些發懵,他們好像聽懂了什麼,又什麼也沒聽明白。
玲瓏嘆了口氣,對寶珠道:“寶珠,去衣閣替我備好到公主府小住的衣裳物品。”
“穆遙,今早教你的身法,再去習武場加練五十回。”璟雲沒有挪開朝向玲瓏的視線,也囑咐穆遙道。
“啊?”還沒等穆遙張口反駁,寶珠便知趣地將他拖出了門外,而後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門。
屋裡就剩玲瓏與璟雲兩人,彼此都有些惱了,誰也不服誰。
“我已經決定一個人去了,別再與我爭了。”玲瓏躲開璟雲火熱的目光,嘴上仍是犟聲道。
“小姐不是與我約定過,若你做了錯誤的決定,就要我阻止你嗎?”璟雲已是儘可能地放緩語氣,但也遮掩不住他的急切和焦躁。
“我不認為這個決定是錯誤的。”
“只要你自己認為沒錯,就可以無視任何約定,不顧眼前的安危,不顧我的感受。那我遵守那三個約定還有什麼意義?”從剛才開始,璟雲的言語中就充斥著許許多多疑問、質問與反問。
玲瓏則以看似理性,卻不容置疑的口吻不斷地反駁他:“璟雲你怎麼就不明白,你現在的立場不應當是我的侍衛,也不應當執著於那些約定,而是要以大局為重。如今我們身處的這個局,你就是比我重要得多。”
“哈——”璟雲深吸了一口氣,而後重重地吐息,“既然與小姐說不通,我只能動手了。”
“璟雲?”玲瓏見璟雲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來,又伸手將自己環抱進懷裡,當下愣住了。
“小姐若是不答應讓我一道跟去,我就不放手。”璟雲明白在這白虎官舍中,玲瓏是想要與他避嫌的,尤其穆遙也來了辰陽,玲瓏更不會願意將他倆秘密的情愫為他人所知,儘管這麼做有些無恥,但璟雲現在只能壯著膽子利用玲瓏的決心逼迫她,“我忍耐很久了,與其讓你一個人面對陸清音,不如我就這樣帶你走。”
玲瓏被緊緊摁在璟雲的胸口,只能吃力地抬起頭,怒聲道:“祁璟雲,放開我,不然我要叫寶珠進來了!”
說到底,玲瓏還是不敢讓寶珠以外的人撞見這般場面,畢竟白虎官舍中來來往往的,也有其他人。
“那我只能堵住小姐的嘴了。”璟雲神色倏地嚴肅起來,一隻手不急不慌地繞去玲瓏的後腦勺,然後低頭用雙唇向那柔軟的另兩瓣探去。
我送她的七彩銀簪,她今日戴著吶——璟雲心頭一熱,輕輕閉上眼,輕嗅那心儀的荷花香氣。
“咚”的一聲,玲瓏狠狠地用額頭撞向璟雲。璟雲趕緊鬆了手,震驚地捂住自己刺痛的下顎。
玲瓏生氣地開啟房門,快步朝外走去。璟雲急忙跟上,一路上也不敢多嘴解釋,直到兩人到了習武場瞧見正認真打著身法的穆遙。
“穆遙,陪我出去一趟。”玲瓏抓起穆遙的手。
“啊?去哪裡?”穆遙看看一臉尷尬的璟雲,又看看腮幫子鼓鼓的玲瓏,心裡覺得莫名其妙。
“去……去陪我買些胭脂水粉。”玲瓏隨便編了個理由,又回頭對璟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