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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照浪雪衣一閃,身法變幻,避入庫贊身後。

“你以為千姿有暇尋找你們?”照浪淡淡說道,言語如一根利刺,諸師面色微變。

墟葬面沉如水,他知道玉翎王自顧不暇,因此選擇了另一條路,以免成為負累。他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安然笑對照浪道:“你蠱惑族長對付玉翎王,想必留了後招。”

“西域聯軍集結,阿羅那順意圖反叛。”照浪輕輕一笑,彈指灰飛煙滅。

阿羅那順就在鞘蘇國北方,是蒼堯最大的盟友,也是北荒四大國之一,一旦反叛千姿,後果不堪設想。諸師臉色越發難看,只有紫顏星眸明亮,淺笑對庫贊說道:“族長,我們的盟約是否依然有效?”

庫贊無視照浪,直接點頭,大眼裡閃著期冀,斬釘截鐵地道:“以瓦格神山起誓,若玉翎王給我們一條出路,雪族從此就不再是雪山盜。”

“族長,你這是過河拆橋!”照浪皺眉說了一句,並不很在意,他此來更多是想見某人一面。既然如願,雪族不過是一個小棋子,阿羅那順才是擒王的戰車。“可惜雪崩沒能壓死玉翎王……”

照浪的嘆息意味深長,紫顏這幾日曾多次旁敲側擊追問庫贊,那日究竟是如何找準時機出動,庫贊就是不肯多言。現下看來,雪崩與照浪怕是不無干系。

“既是如此,我本來有一樁天大的生意要和族長談談,看來只能作罷。”照浪冷淡說道。

側側冷笑道:“有種你別走。”

照浪露齒一笑,“我們結伴去見玉翎王又如何?我是於夏定西伯,你可有半點證據,我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我這就寫信,讓伯父廢了你的爵號。”璇璣忍不住開口,她對照浪怨念最深。

照浪哈哈大笑,與天下人為敵,這種滋味妙不可言。他雪衣飄飄,驟然橫掠數丈,翻身上馬,“諸位,若是千姿有幸躲過此劫,咱們就在蒼堯再見!”一提韁繩,龍馬如飛而去。

諸師望見他的背影,雪衣蕭瑟,竟有幾分慷慨悲歌之意。此人以一己之力攪動北荒,殊為不易,而中原、西域皆被引入千姿登基之局,該如何破局解圍?

眾人心事重重上了馬車,庫贊領了五十人護送。紫顏與傅傳紅、側側、姽嫿仍坐一車,說起適才的糾紛,側側和姽嫿皆有怒意,紫顏遂避過不談,傅傳紅關心的卻是另一樁事。

“雪族下一任的族長,會有庫讚的天賦才能嗎?你我會不會亂了他本該走的路?”他思來想去,不安地問紫顏。

在經歷了世俗的洗禮後,是否還能持有純如璞玉的心境,去領悟天地玄妙?

“你都說是天賦了。”紫顏笑得雲淡風輕,“與生俱來的靈性固然重要,後天的執著和勇氣,更不可或缺。永懷摯愛,永不言棄,如斯方可與所愛朝夕相伴,繪畫如此,易容如此,天下諸藝莫不如是。庫讚的後繼者倘若妙手寫心,渾然天成,又或嗜畫如命,樂此不疲,當然不會遜色於他,甚至必能超越他。若無此心,就算我等不把他拉入俗世,也不過是個強盜而已。”

傅傳紅凝視紫顏,從易容中窺見紛亂人心的他,有著始終如一的赤子之心。拼到最後,心志的堅定才是最不可易的珍寶。

車輪轔轔,在官道上疾馳,傅傳紅知道,這不過是千百條路中的一條,他曾走了很久,此後,要踏遍其餘種種道路,無論正途歧途,不妨逐一踏步嘗試,最終找到最酣暢的那條路。

至於王道之爭,玉翎王是驚才絕豔之輩,他並不擔心。

陽光下,百里之外,千姿冷然望著親兵們斬下一個個鐵甲軍士的首級,身後王旗獵獵,血色飄搖……

元闕

連日大雪,蒼堯王城澤毗高厚的城牆胖成了雪白的糕團,遠望去圓頭圓腦。惱人的天氣,收取了黑白之外的一切顏色,附庸風雅的文人或許會詠誦幾句瓊花玉樹,蒼堯百姓見得慣了,知道冬雪豐年將來會有好收成,就把心思放在狩獵過冬上,期冀過個好年。

立春日,玉翎王尤未迴歸,迎春祭典由大巫師主持,祭龍神的同時祭雪神。傳說雪神是一位女子,故王后桫欏與護送奇獸祈如先歸的太師陰陽,替千姿點燃神幡和祭品。祭禮雖是吉禮,玄色的禮服看去一片晦氣,不少官員憂心忡忡,直覺這是個不祥的兆頭。

據說阿羅那順王宴請玉翎王,一言不合,殺了伐虜軍的人,玉翎王為屬下出頭,與阿羅那順誓不兩立。王城裡隱約流傳這樣的傳聞,阿羅那順是北荒四大國之一,地域遼闊,兵力也算雄厚,聽得兩國居然成仇,百官這個年過得很是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