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奴婢…” 宋喜想辯解,但林宇卻懶得聽那虛假無用的話,於是粗暴打斷道:“閉嘴。” 宋喜身子一抖,不敢再出聲。 林宇接著道:“我是個有罪之人,被髮配到這貧瘠之地是咎由自取,可那些金吾衛卻是無辜的很,他們本有著大好前程,現在卻只能蜷縮在這看家護院,換成是我,這心裡頭必然也憋著一股火,必然也藏著一股恨。” “所以啊,若是沒了上下尊卑,那些人或許不敢對我怎麼樣,但是對你,怕是就要沒好臉子了。” 說著,林宇身子微微前傾,緊盯著宋喜道:“你在他們面前維護我,即維護了自己在府裡的權威,又捎帶著表現出了忠心,就如你現在急匆匆的跑來,別人都會以為你是擔憂我,實際上呢,你應該是來看看我還能撐多長時間,你之後也好掐著時間給長安報信,不然若是一點徵兆都沒有,我就突然暴斃了,你也不好交代,我說的對不對啊,宋公公。” 語氣很平淡,聽不出個喜怒哀愁來,林宇像是在講一件無關痛癢的故事,可偏偏就是這股平淡,令人無比害怕。 宋喜後背已經溼透,豌豆大的汗水順著鬢角不停掉著。 林宇乾咳一聲。 屋外隨即響起腳步聲。 程良駿怒氣滿滿的進來,二話不說就將宋喜踹翻在地。 “狗東西,你竟敢害殿下!” 說話間程良駿又拔出了劍,作勢要將宋喜直接剁成肉泥。 沒想到程良駿竟一直悄無聲息的守在外面,看來林宇是早就料到自己會來的。 宋喜被踹的半邊身子酥麻,看著想要殺人的程良駿,他害怕的兩手撐地,如蟲子般向後挪動著。 林宇伸手,示意稍安勿躁。 程良駿惡狠狠的瞪了眼,而後不甘心的將劍插入了劍鞘。 “婉兒,你先出去吧,別濺你一身血,” 蘇婉兒失神的點點頭。 宋喜一聽,頓時如狗一般,手腳並用爬到床前,哭求道:“奴婢知錯了,殿下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說著,便主動抽起了嘴巴。 他也是個狠人,絲毫沒有留力,就跟打的不是自己的臉一般。 林宇不言,就靜靜看著。 一巴掌接著一巴掌。 足足一炷香的時間,眼見他手都快抬不起來了,林宇這才道:“想活?” 宋喜臉腫的跟豬頭似的,狂點著頭道:“奴婢自知罪該萬死,但請殿下看在奴婢盡心照顧兩位小殿下的份上,再給奴婢一次機會。” 林宇冷笑兩聲:“給你機會也不是不行,說吧,你是受誰的主使,你們平日裡怎麼聯絡,府裡的人除了劉三郎之外,還有誰是你的同夥,該說的都說清楚了,我可以開恩一次。” 聽到劉三郎這個名字時,宋喜顯得有些驚訝,好像也是才知曉一般。 林宇眉頭一皺,覺得宋喜還在演戲,於是給了程良駿一個眼神。 “狗貨,還不老實,不說,我就把你剁了餵狗。” 程良駿又將宋喜踹翻在地,同時恐嚇似的將劍抽出半截。 宋喜害怕真的被捅幾個窟窿眼出來,連忙道:“我說我說,殿下,是內侍省張阿難公公的指使奴婢盯著殿下的,他讓奴婢每隔一個月就彙報一次殿下的近況……” “我要聽的不是這些!”林宇真是有些怒了,喝道:“說,你的同夥還有誰!” “奴婢不知道啊殿下。”宋喜大哭道:“奴婢只是知道有人想謀害殿下,但他們到底是誰,又用的什麼法子,奴婢是真不清楚啊,借奴婢一萬個膽子,奴婢也真不敢謀害殿下啊。” 林宇咬著牙,追問道:“你若不清楚,又怎麼知道有人想害我!” “是……是胡太醫,奴婢是從他身上發覺到不對的。”宋喜解釋道:“太醫看的都是貴人,一旦出了岔子說不準就要掉腦袋,所以這宮裡的太醫開完藥方後,要是貴人吃了幾天還不見好轉,便會再換一副藥方。” “可那胡太醫給殿下看病,卻一直是一副方子,殿下吃的不僅沒有好轉,反而還越發嚴重了,所以……所以奴婢才覺得有問題。” 宋喜說的情真意切,似是不像假話。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那他的心機當真是了不得啊。 憑藉一件細微的小事,就可聯想到有人要害自己,並且還十分聰明的裝作了什麼都不知道,這裡頭的彎彎繞繞那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 首先,如果沒有出現林宇這個異數,那麼在原主身亡之後,黔州這些負責照料的人,必然會被召回長安接受調查。 在調查結束之後,這些人可能會接著留在宮中,也有可能會直接被遣散出宮。 不管如何,總之肯定是比一輩子困在黔州好的。 別看現在在黔州有吃有喝日子好過的很,可這全都是因為有李世民罩著,隨著這位天可汗年紀的增加,這皇帝遲早是要換人的。 到時候,李承乾這廢太子的日子,必然不會像現在這麼好過。 所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借勢回到長安,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除了留在宮中或者被遣散之外,還可能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傷心的李世民拿他們出氣,讓他們全都去陪李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