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覺得在這樣的地方長住是件令人高興的事,“娘子,不如你我在此定居如何?”
溫若水沒有理他,逕自走到籬笆前望著遠處連綿的青山,默然無語。
他走過去,摟住她的腰,感覺到她微微有些抗拒,便加重了力道,“在想什麼?”
“這片上地曾經埋葬了我許多的同袍。”她傷感的說。
“他們看到今天的和平,泉下有知,必也會含笑九泉。”他安慰她。
她閉了下眼又重新睜開,振作精神道:“咱們也自食其力一回,釣魚為午餐加菜如何?”
“好啊。”他欣然同意。
釣魚就要有魚竿,於是兩人找來材料,親手製成魚竿,然後相攜到河邊釣魚。
杏兒送了老大夫一程,順便在集市買了菜,一回來就看到小姐和姑爺在河邊悠然垂釣的身影,不由得會心一笑,逕自進廚房準備午飯。
躺在柔軟草地上的溫若水漸漸有些睏意襲來,最後便在青山腳下,綠水之畔,帶著一抹淺笑睡了過去。
半晌沒聽到她的動靜,回頭卻見她熟睡的面容,李逸風不禁一笑,將手邊的披風蓋到她的身上。
這樣寧靜而祥和的生活,曾經是他夢寐以求的事,如今在不經意間已經得到了。
養病的日子很悠閒,環境很寧靜,李逸風漸漸有了隱居的愜意感覺。
看著蹲在院裡整理花草的妻子,他微微蹙了蹙眉頭。晚間親熱時她仍偶有抗拒,看來要讓她完全忘掉那幕陰影還需要一些時日。
她今天穿著十分的素雅,往日頭上常用的珠釵也換做一支白玉簪。
他知道她有心事,因為她甚至要求杏兒今日準備素齋,而他問杏兒的答案是——自從她跟隨小姐以來每年今天都是如此。
素衫素顏素食,神情也總透著淡淡的憂傷。
他想問,卻又怕觸動妻子的傷心事,可是不問,他心中又鬱結無比。左思右想,也沒個兩全的辦法。
溫若水並不知他心中所想,在院裡整理完那片花草之後,便到一邊清洗手上的泥土。
“娘子——”他猶豫不決。
“嗯?”溫若水應了一聲。
“你……”這話確實不好問出口。
“你到底想說什麼?”等了又等始終沒等到他的下文,她索性直接問出來。
“我想問,”他目光閃了閃,“你今天怎麼不插那支鳳釵?”
杏兒躲在廚房門後直捶額頭。連她都看出來姑爺的糾結了,小姐怎麼可能會看不出,姑爺真是……
溫若水微微一笑,“不想插。”你不說就算了,這般掙扎著說不出口,多半也不是什麼好事。
“我是想說……”還是問不出口,李逸風都有些看不起自己了。
“說什麼?”她好整以暇地問。
“你沒話對我說嗎?”
廚房裡傳來一聲悶響,溫若水若無其事地瞟了一眼,微笑如故,“沒有。”
看她走到石桌前坐下,對著廚房說:“杏兒,我餓了。”李逸風也跟了過去,坐到她對面。
溫若水也不理他,任他獨自天人交戰。
實在看不過去的杏兒端著飯菜從廚房出來,一邊往桌上擺,一邊說:“小姐,姑爺是想問你為什麼每年這一天都茹素。”
溫若水笑了。
李逸風尷尬一笑。
“小姐,為什麼?”杏兒抖著膽子追問。
“為了緬懷一個故人。”她輕輕的說出答案。
她說出來了,他以為她不會說的,可她說了。
“是怎樣的一個故人?”李逸風終究還是問了。
“救命恩人。”溫若水拿趄筷子,看了一眼杏兒,又道:“我讓你買的酒買了嗎?”
“買了,現在要拿出來嗎?”難得小姐有興致呢。
溫若水搖頭,“不是我喝的。”
“姑爺要喝?”杏兒訝然,“姑爺現在不能喝酒吧?”
“我不能喝。”李逸風肯定地告訴她。
“給故人買的。”溫若水仍舊是淡淡的說。
李逸風想了想,拿起筷子。還是不要追問了。
“一會陪我一起去好嗎?”不料,溫若水在吃了一口菜後,看著他說了這樣一句。
“呃?好啊。”李逸風的心情瞬間飛揚起來。
“我呢?小姐?”杏兒指著自己的鼻了。
“你留下看家。”
李逸風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