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很小,兩個人不遠不近地坐了。柳絮問賀桐喝什麼茶,讓小姐去安排。賀桐把裝修得金碧輝煌的包廂環視了一下,望著柳絮笑了笑,說“柳總太客氣了,我跟小杜說,請我可以,只能挑路邊小店,他向我賭咒發誓,說就是路邊小店,你看看你看看,有點不象話。”
柳絮回望著他,趕緊笑了笑,說:“本來是想隨便找個地方的,又怕不乾淨,只能請賀院長將就了。”
賀桐對著掩上的包廂門望了一眼,說:“下次見到小杜,我得好好批評他。”
柳絮低下了頭,說:“行。我先替他向您陪不是。”
賀桐說:“真的沒必要搞得這麼隆重。好好好,這事就不說了。你看你,臉都紅了。”賀桐把兩隻手輕輕撐在桌面上,望著柳絮一笑,接著說:“唉呀,早就久仰柳總的芳名了,今天得見,果然名不虛傳啦。”
柳絮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捋捋劉海,又搖了搖頭:“老了,已是明日黃花。”
賀桐腦袋一歪,略為誇張地起了點高腔:“你這麼青春可人都說老了,還讓我這老頭子活不活呀,嗯?”
柳絮笑道:“男人跟女人不一樣,女人三十豆腐渣,男人四十一支花,像賀院長這樣的,不到五十歲吧,正是男人中的極品。”
賀桐說:“五十歲就好了,五十八了。”
柳絮說:“不會吧?我可是一點都沒看出來,說您五十歲,我還是壯起膽子說的。”
賀桐說:“柳總不僅人長得漂亮,話也說得漂亮,我都有飄飄然的感覺了。”
柳絮美目一盼,說:“我就是不會說漂亮話,只會說大實話,讓您見笑了。”
柳絮不想就這個話題扯得太遠,說完上面的話,不等賀桐介面,馬上又是一笑,說:“沒有徵得院長大人的同意,我今晚還邀請了一位您的朋友,您不要怪我才好。”
賀桐“噢”了一聲,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重新戴上:“柳總,你這可是先嶄後奏呀,告訴我,替我邀請的這位朋友是誰呀?”
柳絮並不理會賀桐話裡的怪罪意思,眉毛輕輕一挑,朝賀桐嫣然一笑,說:“您猜。”
賀桐仰著脖子哈哈一笑,說:“我又不是柳總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猜得到?”
柳絮說:“那就讓我賣個關子,您等會兒就知道了。”
賀桐望著柳絮笑眯眯地,說:“都說柳總厲害,今天一見,果不其然。”
柳絮回應一笑,說:“院長大人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厲害這詞含意最豐富了,能幹是厲害,刻薄是厲害,凶神惡煞也是厲害,院長大人的話,搞得我心裡慌慌的。”
賀桐又是哈哈一笑,說:“你看看,我說得沒錯吧?一個簡單的詞被你搞得這麼複雜,還說你不厲害嗎?你跟我說還有一個朋友,又不說是誰,弄得我也是心上心下的,本想對你說的一些話,到了嘴邊又不敢了。”
柳絮說:“真的呀?這我可就聰明反被聰明誤了。我這會兒的形象,在院長大人眼裡肯定不亞於母老虎。”
賀副院長這次沒有哈哈大笑,他只是淺笑著,伸出手指頭朝柳絮點了點,過了一會兒,說:“我剛才聽小杜說,柳總是公司的法人代表兼總經理,不容易呀。”
柳絮說:“難得院長大人這麼理解人,現在做生意挺難的。”
賀桐說:“現在不僅做生意難,連做人都不容易,我剛才收到了一個段子,就是說你們女人的,你要不要看著?”
柳絮說:“好呀,勞院長大人的駕,把它發給我吧。”
賀桐問了柳絮的手機號碼,馬上把那條資訊發了過來。
柳絮翻開手機輕輕讀起來:“女人這輩子挺難的:漂亮點吧,太惹眼,不漂亮吧,拿不出手;學歷高了,沒人敢要,學問低了,沒人想要;活潑點吧,叫招蜂惹蝶,矜持點吧,叫裝腔作勢;愛打扮吧,象妖精,素面朝天吧,又沒女人味;自己掙吧,說你是男人婆,男人養吧,叫傍大腕;生孩子,怕被老闆炒魷魚,不生孩子,怕被老公炒魷魚。哎,這年月女人要想不難,就得自己做老闆,逮到機會可以對男人下手狠點。”
柳絮邊讀邊樂,笑得肩膀一聳一聳的,已大有花枝亂顫的味道。她餘光一睃,見賀桐正盯著自己,連忙把身子坐直了,臉上巧笑兮兮的意味不僅沒有淡下去,似乎還越來越濃,她瞥一眼賀桐,又把眼瞼一垂,說:“也巧了,下午我也收到了一條資訊,說你們男人也不容易,我發給你看看。”
很快,賀桐的手機也響了,那條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