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將樹枝一扔,各自沉思其中的訣竅,不時翻看劍譜,不時伸手演練。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李路恍然大悟,方大寶也是嘿然一笑。
折了樹枝,再次對招之時,卻已然能演練到幾十招開外。
如此反反覆覆之下,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李路與方大寶二人將一劍訣劍譜從頭到尾使了個遍,樹枝卻依舊安然無恙。
“哈哈,沒想到這一劍訣倒是有幾分意思。”方大寶收起手中的樹枝,臉露得意之色,“憑咱們師兄弟的實力,明天就可以將那群正式弟子胖揍一頓。”
李路搖了搖頭,他隨意比劃了幾下樹枝,“劍招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方才不過是按照劍譜演練罷了,若真的鬥起來,我們又怎麼知道對方使的是哪一招?”
方大寶撓了撓頭,“這倒也是,該怎樣才能知道他用的什麼招數?”
一時之間,小院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是學習劍法的第一道屏障,絕大多數人學了一輩子劍,依舊沉浸在招式的繁華精妙之中,以精妙的招式讓對手毫無還手之力,若有一敗,則想盡辦法創出更為精妙的劍招,因而,此等人學劍一生,都不會去思考這個問題。
李路還未學習精妙的劍法便看到了這個屏障,這是他的幸運,也是他的抉擇。多少驚才豔豔的劍客,即便認識到了屏障,最終卻迷失在浩瀚無盡的劍招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方大寶手中的樹枝忽然動了起來,他簡簡單單的一刺,卻有一種窒息之感,讓人無以迴避,“其實與他人爭鬥,無須知道別人用的什麼劍法,只要你比他快,在他出手之前你便已經將他鎖死,那麼,他只能按你的節奏來。”方大寶臉上露出少有的肅穆,在領悟這一道理的瞬間,他對一劍訣有了進一步的理解。
“師兄,我有了大概的想法,但還不是很清晰。今天到此為止,我先回房間再仔細思索一番。”
李路不知道方大寶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進入了一種似是而非的狀態,在夢境與現實之中徘徊,他將自己分成了兩個人,不斷地演練著劍招。方才方大寶的那一劍,李路看到了,的確絕妙非凡,但是他也很清楚的知道,那是方大寶的劍法,而並非他的劍法。
世間劍法千千萬,唯有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劍法。
李路在腦海之中將一劍訣的一招一式拆分開來,又不斷地組合,有些劍招之間的組合如同羚羊掛角,無跡可尋,有些劍招的組合又如大河東流,浩浩蕩蕩。無論何種劍法的組合,在李路的想法之中,他們只有一種用處,那便是被破。他要用最簡單的劍招,破去這些精妙的組合劍招。
一劍訣雖然不過簡簡單單的招式,但是一旦組合起來便是成千上萬的招式,即便李路的識海演化之力遠超常人,也不是在一朝一夕之間能夠將之組合破盡的。
只見李路站在院落之中,整個人的身體不斷地顫抖起來,他的嘴角隱隱露出了一絲血跡。卻是他強行推演,力不能及,受到了反噬之力。
“師兄,吃飯去了。”從院落外傳來的聲音,將李路從演化的狀態中驚醒過來,險之又險地救了他一命。
李路收攝心神,緩緩舒了口氣,隱隱有些後怕,方才是他太過於執著,差點陷入魔障之中不能自拔。
“嗯,馬上就來!”李路走出院落,看到方大寶神采奕奕,目露精光,顯然是劍法領悟有所成就。
方大寶對李路說道:“說起吃飯,我倒是打探到一個好去處,那是個有意思的地方,呆會肯定會發生有意思的事。”
方大寶所說的有意思的地方叫做毓秀齋,顧名思義,在此吃飯的,都是鍾靈毓秀,才華橫溢之輩,一般弟子如果敢到此地吃飯,基本上會被教訓的很慘。
落霞劍宗不禁止弟子之間相互切磋,非但不禁止,還隱隱有鼓勵的意味,毓秀齋的存在便能看出端倪,只要切磋之間不傷筋動骨的,宗派基本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此,雜役堂的弟子雖然經常出沒此地,但那隻不過是送飯菜罷了,讓他們在此吃飯,是萬萬不敢的。
久而久之,毓秀齋成了一群特定群體的小食堂,其他人不能也不敢插足。
所以,當李路和方大寶走進毓秀齋之時,馬上引起了注意,整個毓秀齋的人齊刷刷地看向他們。
“原來是雜役堂的新進弟子。”很多人看了一眼便失去了興致。雜役堂弟子身著灰色短打勁裝,便於從事雜活,因而很容易辨認。
在他們看來,這兩個弟子不過是想到這邊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