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在笑,但眼神已經變得凌厲,“那說說看,你都算出了什麼?”
陳一鳴道:“一些你忽略的,或者刻意忽略掉的。比如說……你身邊的潔西卡。都這麼長時間了,卻一直沒有人大張旗鼓地尋找她,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有啥?”老包哂道,“貴女逃婚,本就不是什麼露臉的事,遮都遮不過來呢,還張揚?”
“很不錯的理由。”陳一鳴微微頜首,緊接著卻話鋒一轉道,但這種可能性,大概只有百分之二十二點八。就不能是人家一早就查到了人在你那,只是礙於在浮冰港的武力,還不足以從你手上直接搶人,所以暫時不想打草驚蛇?這種可能性也不低,佔了百分之十四點三。又或者……你認識的潔西卡,本來就有百分之二十六的機率是假的。”
“就這些?”
“不!”令他意外的是,對方居然否認得比什麼都快,“似乎你從一開始,就忽略了一個關鍵——她是三女,排在她上面的,還有兩個哥哥!”
那惡魔的聲音雖輕,卻振聾發聵,“潔西卡的父親,是在四十多歲的時候才有的她;換句話說,就是他們的父親,紫金城的費爾迪南大公,今年已經六十多了。”
“身為一個普通人,活到七十就算是高壽,更何況全天下都知道,大公的身體狀況並不好;幼女出走一事,讓他很沒面子,也很生氣。”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包光光就算是再傻,也品出點味道了:“照你這麼說,她那兩個哥哥還巴不得找不著她,省得她回去跟他們兩個爭位唄?”
“沒錯,這種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三十一點七。”陳一鳴道,“而且你莫要忘了,同樣擁有繼承權的,還有一個人。”
“誰?”
“狂龍領主——唐·萬罕瑞德·凱勒格羅姆!”
沉默。
因為這本就是一個讓人無語的名字,論實力,人家號稱宗師之下第一人,這老些年過去,已經是宗師也說不定;論勢力,人家好歹也是一方諸侯,不管哪個方面,都不是如今的老包能比的。一旦對上,恐怕等著他的就只有兩條路:一是夾著尾巴跑回冰原,二、是死!
過了好一會兒,老包才深深地吸了口氣,故作輕鬆地說:“我忽然發現,你這幾條加起來,可不是百分之百啊……不會是隨口忽悠我的吧?”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就是全部的情況了?”說著話,那陳一鳴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一疊卷宗,“計算的結果都寫在裡面,還有一些東西……我想你有必要看一下。”
老包接過來一看,只見標題用醒目的紅字寫著:潔西卡的身份之謎,與所可能帶來的影響。
若不是先前的談話打了預防針,沒準這一個標題,就能讓老包直接笑噴了。可是當他翻到下一篇,笑容便僵在了臉上。因為這一篇,是《紅十字會現階段的問題所在與解決辦法》!
接下來,還有《卓爾商行推廣計劃》、《關於構建冰原供糧網路的幾點建議》、《論魔法師兵團化的優勢與侷限性》……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讓他是越看心裡越驚,臉色也一變再變。當翻到《關於入主紫金城的可行性分析與具體明細》時,老包終於是忍不住了,一個高從沙發上躥起來,指著那惡魔的鼻子質問道:“我靠!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當然是在幫你。”惡魔推著眼鏡,上面反射的光,讓老包看不清他的眼神,“這些資料,不都是你急需的嗎?我只是把它們匯總起來而已。”
“放屁!老子什麼時候想要玩宮鬥奪權了?”
“沒有嗎?”
……
……
有嗎?沒有嗎?這樣的爭論一直持續到老包醒來——事實上,他是主動從那家網咖離開的,因為那本就是他的世界,他可以像少林寺的夢遺大師一樣乘風而來、隨風而去。
只要他想。
沒錯,這就是落荒而逃。他很怕那個惡魔,一直都怕。與其說害怕對方的實力,與那無所遏制的邪惡智慧,還不如說是在害怕面對自己的本心。
雖然他嘴裡一直喊對方陳一鳴,但他知道,他們是一體的。惡魔,只是他心靈的一個投影,一個具現化的產物。
如果說有差別的話,也僅僅是對方比他更加的純粹,更加的肆無忌憚而已。
在那個惡魔眼裡,只有目標,可行性,與最優選擇之類的東西,其他一概都是狗屁;可謂一個完美的執行者,有點像心理學書中所描述的“超我”。
但“超我”本身,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