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他確定這名在長陵無名的年輕人,竟是平生所遇的罕見勁敵。
……
左手輕撫間便輕易化解梁聯這霸道無雙的一劍,然而白山水的眉頭在此時也深深的皺了起來。
她收斂了冷嘲和不屑的笑意,皺眉道:“連薛忘虛都不敵,你怎麼可能會這麼強?”
梁聯看著那個旋轉的漩渦,臉上除了冷漠之外沒有其餘的表情:“我為什麼要顯得比薛忘虛強?”
隨著他這句話出口,天地間再次響起數聲沉悶而巨大的爆響。
第一聲沉悶如落地雷的爆響來自於他的腳下。
他雙腳所穿堅韌的黑色牛皮戰靴炸開成無數片,蘆葦蕩裡溼而柔軟的土地隨著他雙腳蘊含著的恐怖力量的錘擊,變得比長陵的青石板路還要堅硬和緊實。
他的雙腳即便如鐵,在此時隨著發力都血肉綻裂,飛灑出許多鮮紅的血珠。
他的身下出現了兩個深紅的腳印,而他的身體已經直接穿越了空間般,出現在旋轉的漩渦之後。
他右手的本命劍直直的刺向這個旋轉的漩渦,然而第二聲沉悶巨響來自於他的劍柄。
他的左拳狠狠錘擊在自己的劍柄上。
一股恐怖的衝擊力沿著劍柄傳入劍身。
他這柄本命劍一半劍身上的波浪符紋如同被震飛了出來,沿著霸道的劍意往前衝出。
第三聲沉悶的轟鳴聲毫無間歇的響起。
如樓宇般高大的漩渦頃刻崩碎。
無數股水浪變成了無數劍,擠壓著前方的空氣,如山如牆般壓向白山水。
白山水的前方皆是劍。
千萬劍充斥了她眼前的天空。
然而最可怕的卻是這些劍之間那柄符文褪去,如同黝黑岸石一般的劍。
千萬道水劍在空中穿行,劍道里產生的天地元氣,盡匯入梁聯手中的劍。
白山水出劍。
她手中幽深碧潭般的長劍也直直的往前刺出。
劍身上的天地元氣卻奇妙的流動起來,只是前行數尺,她身前的千萬道水劍便如冰雪融化般重新化為晶瑩的水流,然後匯聚成牆。
她和梁聯之間,出現了一道晶瑩的水牆。
梁聯的面容沒有任何的改變,他依舊只是沉默的持劍刺擊,不改去勢。
黝黑的劍尖與晶瑩水牆相撞,再次傳出一聲沉悶巨響,水牆崩裂往外散開,黝黑劍尖繼續前行,然後遭遇白山水的深綠色劍尖。
劍尖與劍尖相逢,一點星光燃起,如有一顆細小的星辰在生成。
梁聯呼吸停頓,一聲悶哼從緊抿的雙唇間迸出,他的整個身體變為玄鐵色,肌膚表面一層亮光如劍的耀光一閃,接著他的身形止住。
一圈氣浪圍繞著他的身體炸開,地面如漣漪一般往外盪開。
白山水的身體裹著氣浪往後倒飛而出,狠狠撞擊在地上,接著如一塊白色的石頭彈飛至半空。
她身後嗤嗤嗤無數聲裂響。
無數在狂風中搖擺的蘆葦被她身上傾灑出的劍氣絞得粉碎,碎屑如大雪飛舞。
在墜地彈起的瞬間,白山水已經控制住了身影,身體雖然往後依舊飛出,卻已經保持著站立的姿態。
只是她緊抿如線的雙唇中卻是沁出數縷血線。
她的面色蒼白,身上的白衣在夜色裡又是分外的白,血線落於白衣之上,分外刺目。
五道蒼白的劍影此時如瘋狂亂舞的野蜂繞過李雲睿的身周。
李雲睿的衣袍上出現了五道裂紋。
有淡淡的血線從裂紋裡滲出。
“原來你這麼強。”
陳監首依舊帶著奇異的頹廢感,微抬頭說了這一句。
此時他這句話,卻不知是對在這種時候依舊阻擋住了這一擊只受些皮肉傷的李雲睿所說,還是對著一劍擊飛白山水的梁聯所說。
在這樣的聲音裡,梁聯依舊冷漠持劍,看著空中的白山水。
看著他沉冷如鐵的背影,他身後遠處所有的軍士從強烈的震撼中清醒過來。
他們終於明白當日自己的將軍為何在敗給薛忘虛之後還是那麼的冷漠和毫無變化。
他們也終於明白這名將軍明明在昔日的同僚之中並不顯得太過出色,然而在數場唯有數人生還的大戰裡卻能夠生存下來。
因為他捨得敗。
同樣的兩劍,卻展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威力。
梁大將軍,比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