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的廂房……”
她細細地將西院的情形說了一遍,又道:“……東院夫人如今也聽了這事,便也說要叫人在東院裡搜一搜,說是太夫人說的,如今正值孝期,各院皆需謹遵禮制,絕不可有逾制之事發生。”說罷這些,她便微垂了頭,束手而立。
房間裡安靜了好一會,吳老夫人立在窗邊的身形方才動了動。
“嗯,我知曉了。”她淡漠地說了一聲,便自窗邊走了開去,徑去了一旁的櫥架,將架頂的那隻青銅博山爐捧了起來,仔細端詳著,不再出聲。
蔣嫗與她主僕多年,很是瞭解她的脾性,見她捧起了香爐,便知這場談話至此便算結束了,她該退下去才是。
可是轉念一想,這搜檢終是大事,那林氏做事卻總有些毛手毛腳的,萬一查到了東萱閣這裡,她們下頭的人倒是為難,總要吳老夫人給出個章程才行。
思及此,蔣嫗提起的腳便又放下了,沉吟了一會,輕聲地道:“如今還要請夫人的示下,萬一東院夫人派人來東萱閣,我該如何回話。”(未完待續。)
第071章 幾成空
作為秦家最大的恃仗,江陽郡相蕭家,乃是太夫人一力想要拉攏的物件,亦是秦家依附的靠山。
而其實,這靠山並不牢固。
前世秦素被擄至隱堂後不久,蕭家便因牽連到了桓氏冤案中,滿門獲罪,闔族男女皆未逃過大辟之刑。
汾陰桓氏,是比廩丘薛氏還要有底蘊的/士族。當年桓氏一族隨陳太祖起兵,陳國的半壁江山幾乎皆是桓家幫著打下來的。陳國立國後,太祖皇帝親封桓家當時的族長桓承宗為“桓公”。
以姓氏封爵,此乃陳國唯一的一個,便是薛家如今也頂著“廩丘郡公”的名號,比之當年的桓家差了不知多少。
然而,誠如這世上無常開之花,世事亦無常盛之理一般,桓家的榮華也僅延續了數十年。便在中元帝登基前夕,先帝爺羅織了“十可殺、五可流”的罪名,將時任三品散騎常侍、領桓公爵位的桓氏族長桓復誠下了大獄,同年便判了重罪,桓氏五族以內,盡皆流役遼西邊關。
其後,中元帝登基,天下大赦,然而桓家卻像是被遺忘了一般,根本無人提及,更不用說被赦免回中原了。
直到中元十五年冬,中元帝才下旨重查當年“十可殺”一案,並最終查清桓家乃是遭奸人所害,白白蒙受了十餘年的冤屈。
那個陷害桓家的奸人,便是蕭家。
或者說,蕭家是被人推了出來,在這場由先帝爺製造的冤案中,充任了替罪羊。
中元十六年夏,桓氏一族終蒙聖召,重返大都,桓氏長房嫡子桓道非子承父爵,成為新一任的桓公,更被中元帝親自任命為尚書令,一時權傾朝野,桓家亦是風光無兩。
然而,誰也不曾料到,這千般繁華、萬般榮耀,也只是過眼雲煙而已。七年之後的中元二十三年,桓家再度遭遇滅頂之災,先是太子被廢,一直站在太子身後的桓家遭聖上相忌,其後不久,便有人出首告桓家通敵大罪,證據確鑿。中元帝震怒,對桓氏闔族處以大辟之刑,滿門男女無一可免。
彼時的秦素已經入了陳國皇宮,亦曾親眼見過了那著名的美男子——“白桓”桓子澄。後來她聽小宮女們議論,說是行刑那一日,桓子澄以木屐敲斬首石,竟敲出了一整首的《長清》。
據說,那一曲絕響曠達高闊、淨無雜塵,若風清月白之夜,水靜蓮開之時,竟使得觀刑眾人競起哀心,那行刑兵曹被曲意打動,居然目中流淚、不忍下斧。
桓子澄一曲奏罷,並不伏地,而是盤膝端坐於刑場,向那兵曹溫言“吾所願也,請爾請爾”,語罷從容理好身上那一襲如雪的白衣,引頸就戳。
彼時情景,滿場之中連一聲兒啼亦無,直是舉城俱靜。後來他染血的白衣還被人偷偷拾了去,據說是敬供於大都城外的玄都觀中,許多士子都前去瞻仰。
短短二十餘年,桓氏家族經歷了由盛而衰,由衰而盛,最後再度衰落的大起大落,其波瀾起伏、跌宕莫測,與朝堂、與皇族乃至與整個陳國未來權力興替之間的關係,秦素先於隱堂中所習,後又曾親身經歷,實是一言難盡。而中元帝的“暴君”之名,亦就此流傳三國。
便是鑑於桓氏那跌宕悲慘的命運,秦素當初才會堅定地選擇了薛氏。
前世時,薛氏屹立不倒,一直撐到陳國滅國。依秦素對趙國皇帝的瞭解,吞併陳國後,對薛氏這樣的冠族,他必會一力拉攏,而秦家若能與薛家緊密相連,想必亦能活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