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春子低頭喟嘆:“原來白石夫人說的忍足家將與手冢家聯姻的事情是真的,我還以為只是空穴來風,畢竟江戶與大阪相隔如此之遠……”
“最初我以為手冢家會與柳家聯姻,沒想到手冢家主居然與忍足家主達成默契。”木子康一點頭應答。
“那個茶道世家柳家?”木子春子疑惑到。
木子康一揮揮手說:“不用管這一些了,關東的事兒咱們聽著就行,關西才是咱們的地盤,你平日裡與白石夫人以及近藤夫人多走動一些。”
“是,康一大人。”木子春子恭謙地低頭回答。
且不說遠在千里之外的日本,單說大清境內又發生了一件事兒——承正三年九月初二未時,雍正唯一存活的女兒也是嫡長女——固倫榮安大長公主愛新覺羅?芷萱,薨。
六月開始芷萱的覺得自己胸悶、不適,恰好一日雷雨過後她不注意著了涼,原本以為請駐府大夫診脈後吃上兩貼藥就可以痊癒,不想這一病就拖了一個多月。
拗不過兒子的關心的芷萱任他們請來太醫,太醫診脈後也道是風寒,吃上幾貼藥應該見好,芷萱又吃了幾天藥。
連續吃了幾天藥後阿古木郎見他額孃的身體好不見好,惡寒、發熱卻是更加厲害,心急之下他直接衝到太醫院裡揪來專為李福雅診脈的太醫院左判唐亮。
唐亮眯著眼睛搖頭晃腦好半天后,見阿古木郎快冒火了才慢吞吞地回答:“納喇大人,大長公主殿下確實是得了風寒,只不過是邪風入中,請恕微臣無能為力。”
“你!”阿古木郎想也不想地揪起唐亮的衣襟,想一拳揍下去。
“阿古木郎,你住手。”芷萱喝住將要暴走的幼子,別人不明白太醫院左判唐亮的底細,他們兄妹可是明白,唐亮的曾祖父是教李福雅醫術的師傅唐松,而且現在全國通用的治天花的牛痘種植發就是唐松的手筆。
“額娘~~~”阿古木郎跪在芷萱床前握著她的手淚溼了眼眶。
芷萱又全身抽搐了好一會兒才停下,緩了一口氣後她低聲吩咐:“不要為難唐太醫,既然唐太醫都沒法子了……這也是額孃的命了。”
“公主樂天知命,微臣佩服,可惜微臣學藝未精。”唐亮躬身說。
“這也許是本宮命中的劫數,唐太醫何須介懷?你的醫術在咱們大清也是數一數二的了。”說完話後芷萱又抽搐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唐亮離開房間後阿古木郎嘟囔道:“額娘,唐亮那個庸醫的話您別信,兒子去求郭羅瑪嬤砍了那個唐亮。”
“傻兒子~~~你求你郭羅瑪嬤砍別人還有可能,但是那個唐亮可不成……唐亮的曾祖父與你郭羅瑪嬤的瑪法是至交好友,你郭羅瑪嬤年幼的時候曾師從唐亮的曾祖父……不然唐亮憑什麼成為你郭羅瑪嬤的專用太醫?”芷萱抖著手摸上阿古木郎的臉。
芷萱釋然說:“額娘這一生得到的太多,作為你郭羅瑪法唯一的親女,額娘自小受盡寵愛,從一個多羅格格到今日的固倫大長公主,額娘一路走來從未受過苦,年輕時你阿瑪行差踏錯讓額娘很是惱怒,可……到了今時今日想來……卻也是過眼雲煙……額娘這一走,這偌大的固倫公主府算是空了……”
“額娘給你兄弟四人留了宅子、田地和古玩、珠寶若干,你和阿爾木的兩棟宅邸是相鄰的,日後你們兄弟四人若是不分家,那宅邸就留著小住,若是分了家,你和阿爾木大可以搬到那兒去居住。額娘會請旨讓內務府在額娘百年之後收回公主府,額娘還留了一些東西在大清發展銀行裡,憑證就是你三哥滿月時你郭羅瑪法送他的那塊玉佩,以及你滿歲的時候你郭羅瑪嬤送的那一塊金鎖。你和你阿爾木一向親近……日後要相互扶持!”芷萱摸著阿古木郎的臉溫柔的囑咐。
“額娘,你會沒事的……”阿古木郎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流出,他想擦去卻越流越多,最後他用袖子胡亂的抹擦惹得芷萱笑出聲來,緊接著又是一陣咳嗽聲。
芷萱顫抖地抹去眼角分泌出的淚水,她笑著哄道:“別擔心~~額娘只是在和阿古木郎說悄悄話。額孃的小阿古木郎記住了,額娘私底下留給你你和阿爾木的東西別讓其他人知道,至於額孃的明帳你們五個兄弟姐妹平分了吧!”
芷萱突然間昏倒,阿古木郎驚駭地大叫:“唐太醫……唐太醫……額娘昏過去了!”
在隔壁房間閉目養神的唐亮站起身急急的奔過去,他將三指搭在芷萱手腕上,時不時地瞧著芷萱的面色,畢竟芷萱已經年過古稀,生死之間也不懼別人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