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想要捉住她那紅潤而嬌嫩的一雙柔荑,但是!
我驚訝地發現,邱遲明明是捉住了她的手,卻明顯地又穿過了她的手掌……事實上,邱遲根本就握不住她的手,因為……因為她那美麗的形體,居然只是虛無縹緲的一團幻影!
邱遲大驚失色,觸電一般地鬆開窈孃的那隻紅酥“手”(其實那只是一團影子),連連後退幾步。
久別重逢的喜悅,還有眼前這個活色生香的美人,讓他幾乎忘記了她已死去的事實。現在他才醒悟過來,卻更是難以置信。驚怖的神色之中,又帶著幾分難言的悲苦和悽傷:“窈娘……你竟然真的……已不在人世了麼?”
窈娘朱唇輕啟,皓齒微露,對著邱遲嫣然一笑。雖然她只是一團幻影,我卻仍然不得不承認,她的一顰一笑、聲音神態,無不是美到了極處,委實令人心魂俱醉。
她秋波慢回,若有若無的瞥了邱遲一眼,輕聲笑道:“當日蒙你親自將我送入那‘奇絕滅魂九幽陣’中,我哪裡還有得活路?”
分明是眼波流轉如水,嘴角噙著暖若春陽的笑意,她的語氣中卻有著一種冷徹如冰的怨憤。邱遲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只是頺然低下頭去。
窈娘“啊”了一聲,螓首微微一點,嬌聲嗔道:“是了,邱郎,你當然會說,你雖是動手對付了我,誰教我真的是個妖怪呢,又對你不義在先……這倒也算不上是你絕情寡意……是也不是?”
邱遲抬袖抹了一把眼睛,哽咽著求饒似地叫道:“窈娘!”
窈娘明媚的兩道眼波落到我的臉上,我雖是女子,但給她兩道動人之極的眼波輕輕一掃,也覺臉上一熱,連忙偏過臉去,不敢正視。
只聽她說道:“你方才對這位什麼白兄所說的話,我可是一字不漏地聽在耳中。今日你們倆人既然已來到此處,也不必想著要活著下山,我便讓你做個心中明白的鬼魂,免得你象我當日喪命之時那樣,是胡里胡塗,冤枉之極!”
說到最後這兩句時,我甚至聽到了她的銀牙咬得咯吱作聲!
在聽到“今日反正你也無法活著下山”時,我和邱遲失聲一起叫了出來:“你說什麼?”我心中一緊,聽她語氣,似乎確然有不妙之意,當下不由得開始盤算今日局勢,苦思脫
身之計。
邱遲在一旁急道:“窈娘,我的命本來便是你的,你愛怎樣便是怎樣,是油烹火烤也好、是抽筋取髓也罷,我總是毫無怨言!但這位白兄……這位白兄跟我只是在途中偶遇,我做下的事體與他又有什麼干係?只求你今日放過他罷,我邱遲九泉之下,對你也是感激不盡!”
窈娘並不理我們,輕聲叱喝一聲:“文狸!”
那隻狸貓狀的小獸一躍而起,跳入她的懷中。窈娘伸手將它接住,摟在懷裡,笑道:“這便是你們口口聲聲,說它害人無數的千年狸貓精——神獸文狸。”
我和邱遲睜大了眼睛,不由得都將眼光投到文狸身上。它安靜地伏在窈孃的懷中,此刻聽窈娘說到它的名字,方微微偏過頭來,聰明的眼睛凝視著我們二人。它的一身皮毛黑黃相間,光亮滑潤,確如四兒口中所描述的狸貓精的形象。
窈娘只是一團幻影,所以方才邱遲才握不住她的手掌。而文狸卻能實實在在地與她接觸,難道這神獸居然也是幻影,而非實體?
我正在胡思亂想,只聽她又喚道:“赤豹!”
那隻赤豹騰騰走上前來,那種神態真可謂是顧盼生威。它每邁出一步,我都感到地面被它龐大的身軀踏得微微震動。
它低吼一聲,突然大口一吐,一隻鹿一樣的動物從他口中滾了出來,“啪”地一聲掉到石臺之上。隨即從它口中又陸陸續續地吐出一些衣物之類的東西,到最後甚至還有一柄拂塵。
邱遲低叫一聲,幾乎不敢正視,結結巴巴道:“這……這是……”
窈娘凝視著他,緩緩道:“這個山獐嘛,自然就是你們奉如神明的章道長了。”
邱遲壯起膽子看看那隻生死不知的山獐,再看看那些褐衣道冠拂塵,神色茫然無措。
依我看來,以他凡人的心懷,遇到這一連迭的怪事奇譚,神情自然不免有些胡塗昏亂了。
我只聽他在問道:“窈娘,你告訴我,你到底……到底是……是……”
窈娘移開眼神,垂下頭來,一手慢慢撫過懷中文狸柔滑的皮毛,眼底卻浮起了一抹淺淺的落寞和冰冷:“邱郎,事已至此,我也不用再對你有絲毫隱瞞。我並不是你們所說的無惡不赦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