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沈之玄原本高漲的氣焰弱下了幾分。
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沒來由地讓他覺得一陣心虛,隨後他強裝鎮定嚷道:“你不必這般羞辱。沈某自知是求著你的,但若不是你想利用於我又豈會多看我一眼。說吧,想要我做什麼?”
真真是沒有一絲敬畏可言啊。
似乎他們只是在做一場交易,他救了他性命,而交換條件就是他會為他辦事。
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他看著他,良久都沒有開口。
就在那少年終是忍不住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時,那白衣少年卻緩聲道:“不必做任何事,養好身子後,你便可以離去。現在,這裡是你暫時的家,你可以隨意走動,毋需拘束。”
啥?不必做任何事?
眨了眨眼,沈之玄似是沒聽明白,下意識地反問道:“你什麼也不求我?”
他用的字眼是求。
司遠搖搖頭,輕笑道:“不求。隨時可以離去。”
按理說,他這樣講沈之玄本應該開心的。
可是對上那白衣少年雲淡風輕的態度,他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氣惱。
竟有一種不受重視,被人瞧不上的感覺?
與之對看了一會,他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似乎是他的措詞有些不恰當。
他,惱了?
尖細的下巴微微揚起,沈之玄強詞奪理道:“你莫要小看了我。既然你把我弄來,想必就已經知曉了我的天賦異能。我的手段雖不及我師。。。。。。”
言語到這裡,他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話鋒一轉又道:“有何事你儘管吩咐好了。”
那是一種從骨子透出的傲慢,儘管他什麼也沒有。
這人,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要有趣的多。
在聽了他的話後,司遠有些疲憊的面龐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
他嘆道:“你確實是多慮了。奔波了許多日,下去休息吧。等養好身子隨時可以動身離去。”
這樣說完也不等那人回話,他聲音微提,吩咐道:“帶他下去歇息著吧。”
話音剛落,屋子裡便閃身出現一黑衣男子。
而且這位看著眼生,竟然不是將他帶到這裡的那個。
上上下下環視了一圈,沈之玄有些傻眼。他。。。。。。他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可是還沒等他緩過神來,身體便被人拖著帶了出去。
而後,院子裡傳來一聲聲懊惱咆哮:“你放開我我叫你放開我聽到了沒有”
就這樣在榻上坐了好一會,那白衣少年才輕聲開口道:“一切仍按計劃行事吧。”說完他便緩緩向後躺下。
只是這一瞬間,他那強撐著的疲態盡顯,額角還沁出一絲絲冷汗。
朦朧中只聽見一聲,“是。”
這一晃便是十多日,那像被乞兒撿回來的垂死少年,早已是生龍活虎,不見一絲病態了。。。。。。
這日正好是立冬,天氣已經逐漸轉冷。
房間裡那少年依舊是一身雪白。只見他側身臥在榻上,他一手撐在耳後,一手持著竹簡,正目不轉睛地看著。
他的前方,站著一美豔絕倫的傾城少年。
明明是在普通不過的房間,似乎卻因他的到來顯得格外華麗異常。
只見那清透瀲灩的鳳眸時而垂下,時而瞥著那很專注在竹簡上的白衣少年。
他的面色有一些羞惱,緊緊抿在一起的唇瓣良久才吐出一句話來,“你。。。。。。你真的放我離開?”
哪知他這樣說完,那榻上的白衣少年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只是輕聲應允道:“恩。”
便是這麼一個“恩”,卻讓沈之玄更加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似是不甘心,他再一次開口詢問道:“那我真的離開你可不要後悔,也不要再半途將我抓回來。”
這話音落下,那手持竹簡的白衣少年才終於抬起頭來。
他面上帶著慵懶散漫的笑意,眼帶溫柔地注視著他,輕聲開口道:“不會。需要什麼便和蔣震言語一聲。唔,你什麼時候動身?”
沈之玄這人雖是孤傲,可他卻是個極其戀家的主兒。
這些日子的相處,讓他不知不覺有點喜歡上了這個泰山崩於頂而面色不變的少年。
那是在怎樣的環境下,才能磨練出的心境啊
在他以真容相見時,他甚至連眉毛都沒抖一下。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