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確實會令任何有頭腦的讀者感到惶惑莫解,如果我們想找智慧文明品德的證據,而所看到的卻是大量的狂暴;想找溫和的證據,而所看到的卻是貪婪;想找正義或仁慈的證據,而所看到的卻是到處盛行的不平等和殘酷。
蔡波爾在單人沙發上將身體倦縮成一個幼稚的姿勢,滿腦子裡卻以閃爍的方式運作著錯綜複雜的成熟想法,並試圖將那想法梳理成自我家族的思想好銘刻在人類歷史靈魂的印刷品上。蔡波爾將牙齦裡被牙刷按摩出的血液有滋有味的吞下肚,在刺鼻的血腥中茫然自己為何佔據了這點方寸。他恍惚間挺拔了軀體遊蕩到鏡子面前——雖然天氣昏暗、潮溼,但他仍然需要給自己一個燦爛陽光般的形象好讓世界來評頭論足。梳理下那聰明絕頂的餘發,有助於他男子漢陽剛的塑造;熨平下那壓皺的衣領,有助於他大丈夫俊朗的包裝。繁不贅述。現在,蔡波爾由外及裡縱橫著悲愴要去面對那陰沉的上層建築之外面的世界。這幾近夜晚的正午會向他展示些什麼呢?蔡波爾完全茫然,過去的已是歷史,未來的還不能預見,而此時此刻,從睫毛邊飛馳而過的時間慫恿著他所有活動的本能,牽引著他向下層樓梯失落而去——沉悶的臺階力聲陪伴著他腫脹的腳步旋轉而下。
【紅】之十九
蔡波爾可能沒有意識到,他現在無意識裡的本能所操縱的活動行為有著極強烈的歷史現實特徵以及現實象徵意義。當野蠻時代中為生存奮鬥的我們的原始祖先在他們的居地和水源、獵物、果實等可延續生命的物質與某種好奇心所驅動的行為目標之間往返奔波時,那種製造性的隨意性行為所自然天成的道路觀並沒有作為一種本能傳承下來(傳承下來的是經驗的總結之果),否則蔡波爾現在的行為只能說是其中的一種有意識選擇,而不是被經驗本能所指導的結果。是的,蔡波爾並沒有無意識的從窗戶、陽臺或樓頂闊步向一層之地面前進,而是選擇了完備安全的樓梯作為他順利抵達一層地面的途徑。當然,如果蔡波爾是一個倔強之不信邪人物,他完全可以在樓頂固定一條繩索或乾脆在樓頂和一層地面將豎立一根鋼管秀並利用之兩種個性十足的方法在地面與三樓之上層建築之間往來,而且我們絕對不能說他違反了國家法律或國際法律的有關規定。但蔡波爾必須考慮所要克服的一個現實:繩索、鋼管秀,從上層建築往地面行動快速而又新奇,而從地面返回上層建築可就難度極大了,尤其是如果他身體健康、心理素質欠佳,不善攀緣,或者有嚴重的肥胖症和一切會影響力量和靈活發揮的病症,那他只能望樓興嘆叻(玩得了一次,但不可能操作一世)。可見,途徑(道路、方向等)的正確選擇對我們的安全性、快捷性、思想性等可促使上下暢通之方式方法是何等的重要(有時可以說是事關性命)。所以,蔡波爾選擇安全效能佳的樓梯作為上下之路徑不但得益於一些有益的原始本能(比如說:恐高症),尤其得益於我們生命經驗本能的指導——如果我們無知的完全放棄人類祖先遺留下來的對我們有利的歷史生命經驗本能,那我們就不僅僅是數典忘祖那般簡單叻。當然,這並意味著我們就不在創新,恰恰相反,我們必須在秉承已有的真理上用我們自己的實踐內容之累積和經驗教訓為這真理添磚加瓦,一方面有利於我們自己生命過程的安全和責任,另一方面也有利於我們之子孫後代的安全和傳承責任。所以,絕對不要推卸責任(推卸責任就意味著不勝任。那又何苦呢!讓出位子使能勝任的人承擔起責任即可),而是要肩負起一切對我們及我們的子孫後代有益的責任。俗語說的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真夠邪門的!
障礙和陷阱,將是蔡波爾在他的道路上所要面對的最大威脅,輕者,將傷害他的皮肉;重者,將吞噬他的生命。但不管是輕是重,他的靈魂始終永恆,這一點任何力量都不能將之摧毀,而且她會劃破黑暗照亮所有的道路,令行走在這路上的正義前赴後繼、勇往直前,而邪惡和一切骯髒的都將目盲並跌落入黑暗的地獄。在這障礙和陷阱中,目前蔡波爾所面對的主要是被邪惡所利用和脅迫而不得已的無奈圈套:邪惡利用和脅迫蔡波爾所同情和要保護的群體向蔡波爾發起威脅和誘惑,當然,也有個別親自腕袖上陣者,可惜,還未等他們有所行動,便已不攻自破叻。技窮之餘,邪惡名正言順的為自己本身的變體做開脫並將之釋放出來施展出渾身解數要阻攔蔡波爾前行的路途,只求能為自己爭取些時間另做戰術佈置:別負愚頑抗了,也別為自己搞些拙劣的虛假之純潔包裝了,就讓正義浸透你們的靈魂,徹底的將自己轉化為正義的代表者和執行者,才是你們唯一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