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我是少爺的人了,你怎麼還不死心?你們男人不是講究貞潔的嗎?”她小時候外祖父也教她讀過列女傳之類的書,知道男人們講究一女不能侍二夫,就算丈夫死了,也要守寡。
“貞潔”的意思,元承弼還是懂的。中原男人看中女人是不是第一次,如果不是,就會認為這個女人不潔。
但對於南詔人來講,落紅什麼的根本就不重要,就算對方生過孩子也沒關係。生過孩子則證明這個女人生育能力沒問題,比那些沒生過的更好。當今南詔王的王后,就是他從敵人手中搶來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越漂亮的女人,就越多男人搶,能打敗所有對手將女人搶到手,證明這個男人有本事。
元承弼表示,能從中原搶一個老婆回去,絕對是令人崇拜羨慕的事,說出去倍有面子!要不是考慮到杜月兒實力不比他差,會反擊,他早就把人扛上跑了。
缺心眼的杜月兒其實對於貞潔兩個字也並不在意。在這世上因為死了男人,日子過不下去而改嫁的女人多去了。她外祖父教她讀列女傳也只是隨便教教而已,教完後還要告訴她,那種肯為丈夫守節的女子,都是家裡有產業吃穿不愁,若是讓她們食不果腹朝不保夕,還時時有人上門欺負,她們肯定也嫁得飛快。
被生活逼死的那是可憐之人,被名聲逼死的那是可笑之人。前者是迫不得已,令人同情。後者是自尋死路。令人不屑。
外祖父說,人不愛己如何愛人。只有愛惜自己的人才會得到別人的尊重。
杜月兒本想用“貞潔”兩個字將對方堵回去,沒想到元承弼根本就不再乎。她只覺得難以理解:“我說你們南詔沒女人嗎?你幹嘛老抓著我不放?”
南詔當然有女人,可每當元承弼想起他那悲慘的求婚史,饒是他一顆心已經被摔打出一層厚厚的老繭,此刻卻還是會一抽一抽的痛!
他看到路邊有人賣小吃,便拉了杜月兒過去,一人叫上一碗,邊吃邊聊。
這家小吃攤賣得是芋餃。將芋子蒸熟後搗爛,和上番薯粉,揉成麵糰,擀成圓皮,裡面包的餡料是瘦肉,豆乾,蔥和筍乾。包好的芋餃是三角形的,外皮呈灰紫色,口感細膩,軟滑,有粘性。元承弼和杜月兒分別吃了一碗,又各自添滿
“中原人,像這個。”元承弼用勺子舀起一個芋餃,說道。
杜月兒想了一會,覺得他的意思可能是說,中原人外表看似綿軟可欺,其實滑不溜手,就像芋餃的皮一樣。而且中原人喜歡藏著掖著,你不咬破那層皮,根本就不知道里麵包著什麼餡,酸甜苦辣鹹,總得自己親身嘗過才知道。
她笑了笑,也不反駁,只道:“其實我們中原人像這個。”她拿起一枚銅錢給元承弼看。
外圓內方。對外通圓不輕易與人起摩擦,其實內有自己堅持的處世原則。杜月兒沒說,但元承弼居然也看明白了。兩人不由相視一笑。
“說吧,你幹嘛非要我給你做娘子。”杜月兒問道。
元承弼放下碗,想了想,開始組織語言,慢慢述說他的血淚史。
南詔是個開放的國度,只要沒成婚,男女之間看對眼,又是自願的,就可以發生關係。當然,成婚後就不能亂來。會有這個習俗,還是因為南詔人認為,新婚之夜見血不吉利。如果某個女人一直到新婚夜才破瓜落紅,丈夫會覺得晦氣,並且從另一方面,也證明這個女人的行情不好——這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反而很丟臉。
所以南詔的男男女女,破處都很早。
但元承弼是個例外,他一直到十八歲都還沒摘掉“處”的帽子——恥辱啊恥辱。
身為一隻饕餮,他除了吃,對別的事根本就不上心,對女孩子這種生物,只覺她們弱小愛哭,動不動就尖叫,煩人得很。但是某一天,十四歲的元承弼發現,那些平時和他玩的男孩子們,開始喜歡討論一個話題——女人。
他們相互交流經驗,向對方吹噓自己的強健,並且很快就發現,他們之中,居然還有個經驗為零的小白——元承弼。
於是元承弼遭到所有男性朋友的恥笑。
為了保住自己的男性尊嚴,元承弼決定找一個女人下手。
他人長得漂亮,以前是對女人不上心,然而只要他一主動,還是有很多女人願意的。他第一次出手,就招到了三個美麗的少女。他完全沒有意識到三個女人會給他帶來什麼災難。
但凡第一次,總是比較敏感,容易興奮。那三個少女都是老手了,本來一個就能讓他丟盔棄甲,偏偏她們還要三個一起上——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