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八階魔魈,踩著混亂的虛空,甩開迷眼的狂沙,衝到血煞的面前。
“我不能走,這裡有些討厭的傢伙,與我因緣相摻,我一走,因緣皆斷,他們便要死在這裡,而我也可能會受到牽連,所以我們,不能回地獄。”
血煞冷冷地道,他依舊是沒有回頭看雷動和地仙府眾人,他只是說出這裡有些人,令他非常討厭,看來與他因緣相摻的,還不止一個,而是一些。
望著沙漠上,死成一片的天狼衛與巨狼屍體,血狼侯眼中終於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什麼八階的道,什麼噬月的天狼,什麼和太陽出世同出一源的幻想,原來只不過是一場浮生的夢,當夢驚醒時,他發現自己一無所有,他就是一個骯髒到赤身果體的可憐男人。
“我曾經說過,小看我的人,終究要被我打得落花流水,想要我死的人,終究會被我戰得神魂皆滅!血狼侯,你的神魂已經滅了,但你的身體,卻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你現在,已經準備好生命的終結了嗎?”雷動殺機勃發,掠到血狼侯之側,右手朝前一探,掐住了血狼侯的喉嚨。
當日七星樓上,南宮祈天為自己佔出【七星寶劍指蒼穹,天上地下任遨遊】之相,但卦畢,卻還要自己先北行至莽草洲,恐怕這卦裡說的,便是要自己來葬草洲上,殺了這血狼侯吧?
血狼侯的雙眼中,頓時露出畏懼的光芒,即便是已晉階至第七階,他也捨不得自己的命,活著多好啊,活著就還有希望,而一旦死去,一切的盼頭,就全都沒了,只能化作一抹冰冷的泥土,在黑暗中,與其他的泥土在一起,一切的渴求都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我知道你父親雷川的下落,你若不殺我,我便可帶你去找他,我尊你為吞天侯,從此妖界一統,我葬草洲,便是天嬌妖皇和你雷動的疆土,我不會再生異心,只求你饒了我的命!”
血狼侯雙腳奮力蹬著地上的沙子,說出一件與雷動生父有關的大事,雷動的手掐在他的脖子上,令他喘不過氣來。
雷動神情一愕,看血狼侯的樣子,好像並沒有說謊,而且,他還直接說出了自己父親雷川的名字。
原來,原來自己的父親,果然還在這世界上,他想過千遍萬遍,總覺得有關自己體內的一切,恐怕也只有早已經失蹤多年的父母,才能夠告知一二。
“告訴我,我的父親在哪裡!!!!!”
雷動憤怒了,他掐著血狼侯的身體,將他叉到空中,用對方必須要坦白交待的語氣,大聲地問。
“在……在魔界……求你饒我一命……只有我才能帶你去見他……”
血狼侯在雷動的手中掙扎著,猶如失去了信念支援的困獸,只求雷動能夠饒了他。
“你究竟是要掐死他,還是要留他一條命,你這樣掐著他不放,究竟是想要幹什麼?給你三分鐘時間考慮,要想你的人還能有命活下去,就趕快整理你的隊伍,伺機聽侯我指令!”
血煞望著掐住血狼侯脖子,怵在空中的雷動,出聲損道。
他損完雷動,從黑袍中,取出一個黑色的桃核狀小船,他將桃核狀小船朝著空中一拋,只見小船凌空增長,化作一條黑色的巨船。
這船體積適中,長有二十來丈,寬有五六丈,茶馬古道蜃景崩塌,整個空間中的事物都處於一種不穩定的狀態,而這船,卻是任何的顛簸跡象都沒有。
大船衍化出來後,八階魔魈第一個躍上船內,因為他的身體太過巨大,在跳入船內前,它先縮小了自己的身體,但縮小後的身體,依舊有兩三個人高大。
八階魔魈埋下頭去,在船頭上撥弄著什麼,待一切準備完畢後,它探出頭來,朝血煞道:“獄王,地獄方舟已經準備好,可以啟動了。”
正在八階魔魈說出這話時,原本已經崩潰的沙漠蜃景中,突地漫延出七道巨大的光芒。
隨即無盡的黑暗,開始出現在虛空之內,它們懸停在天際,有如蟲一般的物體,在那黑暗中蠕動。
隱約可聽見,那無盡的黑暗之中,有人的哭泣聲,哀號聲,痛叫聲,詛咒聲。
那些鋪滿整個天際的黑暗,不是黑暗,而是鬼魂!是一群遮天蔽地的惡鬼,彼此糾纏聯結著,鋪滿了整個天際,化作了鋪天蓋地的黑暗。
“獄王,是人鬼對戰時代的蜃景,這些鋪滿天際的鬼兵,是鬼王【無邪】所率領的鬼軍,在人鬼對戰的終極戰役中,鬼王無邪被玉知風用射日神箭傷到,那箭太過強大,是我們鬼族的剋星,而且,傳說中射日神箭還是從異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