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昨晚上,在衛昭身邊伺候的周姑娘被毒死了,經查,是吃了肖奶孃做的冰糖血燕所致。王杏兒也吃了一口,所幸沒有性命危險。
衛昭請來岳父,將詳情告之,道:“她本是對周姑娘下手,誰知害人害己,連累到杏兒。我待要送她去官府,但這家醜怎可對外宣揚!”
王父惡狠狠道:“送去官府做什麼,就讓她把那燕窩給吃了!”
他心知一定是女兒授意奶孃對女婿身邊人下的手,他顏面無光。不拿下人抵罪,平息女婿怒氣,難道要把女兒送官?
於是。肖乳孃就被處置了。
今日,王杏兒才被救醒來,元氣大傷。
衛昭說天太熱,將她挪來飛絮閣調養。
王杏兒一見清啞,便向衛昭告發“實情”:
肖乳孃本是要毒死清啞的。
因為之前她曾在清啞的飲食中做手腳,也沒別的歹心,不過是要教訓清啞。要她明白誰才是當家奶奶。誰知下的藥卻長了腳般,跑到王杏兒的飲食中去了,害她拉了幾天肚子。
主僕兩個驚疑不定。分析後得出:是郭清啞這個妖孽,耍手段移花接木,將災難轉移到王杏兒身上了。
王杏兒害怕極了,也不放心起來。
她和肖乳孃商議。要除掉郭清啞。“這也是為了衛家好。不然,夫君遲早要被這妖孽迷惑,最終弄得衛家家破人亡。我拼著被責罰,也要幫衛家除了這個禍害。”
她主僕一心謀劃,卻忘記了一件事:郭清啞是妖孽,她能將災難轉移一次,當然也能轉移第二次。
事實證明了她們忽視的問題,結果害死了周姑娘。
清啞越聽越覺得匪夷所思。這都說的什麼呀?
她要是有那些手段,還能讓謝吟月和夏流星給算計了?
她忍無可忍道:“不是我!”
王杏兒道:“你還想抵賴?就是你這個妖孽。”
衛昭忽然道:“不是郭姑娘。是我。”
王杏兒瞪大眼睛,口吃道:“是……是……你?”
衛昭點頭道:“是我。”
很坦率,沒有半點要隱瞞的樣子。
王杏兒失魂落魄地問:“為什麼?”
清啞也吃驚地看著衛昭,心中同問。
王杏兒不待衛昭回答,便仇視地看向她,已經認定是她迷惑了夫君,所以夫君才為她出氣,連結髮妻子也不顧了。
果然衛昭道:“你們害人,咎由自取!”
王杏兒紅了眼睛,道:“我可是你妻子!”
衛昭道:“那又如何!”並不為所動。
當著清啞,王杏兒覺得顏面掃地,嗚嗚哭了起來。
清啞並沒有因此感激衛昭,她實在想不通:既然發現了下毒的事,不是應該阻止嗎,怎麼能以牙還牙,將毒藥換到對方的飲食中?王杏兒可是他的妻子,當中還牽連一個無辜的人。這比聽見王杏兒下毒害她更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衛昭見她像看怪物一樣看自己,道:“看我做什麼?她要害你,你聽了倒不吃驚;聽說我把藥換了,倒吃驚了。你這樣善良,活該你被人欺負成這樣。我雖不是什麼好人,也絕不會亂殺人。我所作所為都有道理。便是送去官府,那奴才也是死罪!”
清啞問:“那周姑娘呢,她又有什麼錯?”
衛昭道:“周姑娘?你都沒見過她,又怎知她無辜——”他臉上現出譏諷的笑容,目光冷,聲音更冷,本就陰寒的地下室驟然能凝冰——“十多年前,周家和我二叔合謀,一夜之間,我三叔、我母親、我大哥、我小弟,都死於非命,我父親癱瘓、人事不知像活死人一樣,衛家長房獨剩了我和妹妹……”
他大哥本和周家定有婚約,然二叔奪得掌家權後,這婚約變成了堂哥的。他忍辱負重多年,尋機報仇。他長大了,長成了俊美的少年。那一天,他遇見了周姑娘,沒費多少手段,便讓她死心塌地地跟了他……
後來,他報了仇,二叔、堂哥都死了,他重掌衛家。
再後來,他和周姑娘幽會被人發現,周家只好送她來衛家做妾。
再後來,周家逐漸衰落,以至於沒落凋零。
當然,這衰落不是無緣無故的,是他一手造成的,將原本從衛家謀去的財產又奪了回來,還收了利息。
他冷笑道:“瞧,有副好皮囊還是很管用的。”
王杏兒聽得心驚肉跳,覺得有些不安,彷彿大難臨頭。
清啞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