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語。
又喝了剩下的茶,他才放下茶盞,起身道:“回家。”
幽篁館門口,方初引著大太監和龍禁衛進來。
方剛等人趕出來迎接,上下都喜氣洋洋。
方初封了大紅封,送走大太監等人,連賞賜也不顧看,吩咐趙管事安排送進內院,自己先同清啞進院,問此行經過。
清啞的藥效已過去,完全清醒了。
路上,她對方初道:“晚上我做菜給你們吃。”
神情雀躍,得了好東西向他展示的模樣。
方初微笑道:“好。”
以他們現在的生活,根本無需操心吃穿,自有專人伺候,可她還是會精心打理他和兒女的衣食,甚至親自動手。
刀尖上走了一遭,他格外享受她的關注和重視。
他心急,等不及回房,拉著她就進了外書房。
轉過一排書架,進入套間,兩人在軟榻上坐了。
清啞身子放鬆,懶懶地靠在他胸前。
方初左臂託著她頸項,輕輕放下。
清啞便順勢躺下,頭枕在他腿上。
方初右手指腹輕輕揉她眉心,問:“累嗎?”
清啞閉著眼道:“不累。困。”
方初道:“困?待會小睡一下。”
清啞道:“現在不困了。”
方初疑惑,低頭看著她。
清啞睜眼,解釋道:“在宮裡困的很。”
方初心一沉,將手從她眉心拿開。
皇宮是何等莊嚴肅穆的地方,清啞兩次在那打瞌睡。
上次是因為懷孕,她控制不住自己。
這次是因為什麼?
他迫不及待要問她進宮經過。
他深知清啞秉性,若要她自己敘說,難免會有遺漏,於是一句一句地挨著問她,就不會漏掉什麼了。
“你去了,太皇太后怎麼說?”他問。
“說她聽說我受了委屈,叫我去問問。”就這麼問,清啞也有本事化繁為簡,把太皇太后一大段話縮成這一句。
“後來呢?”方初又問。
“後來倒茶我喝。是鳳尾茶。靖安大長公主進貢的。楊嬤嬤說,那個鳳尾茶和我們買的不一樣呢,連水也是從回雁谷運出來的,有一股子鳳尾竹的清甜味兒。太皇太后送了我一斤茶葉,還有一大罐水。回頭我泡給你喝。”這事清啞顯然很開心,因此說得很詳細。
方初卻身子繃緊。
他問:“你喝了茶?”
清啞點頭道:“喝了。味道確實好。”
兩人這麼一個問一個答,很快說到林亦真頭上。
當方初聽到太皇太后問她,林亦真會不會弒父,攬著她腰的手一緊,眼神也一冷,像怕嚇著她一般輕聲問:“你是怎麼回的?”
清啞道:“我當然說不可能了。”
方初詫異地問:“你都記得?”
不是詫異她的回答,而是詫異她能記得。
清啞也詫異道:“當然記得。”
這才隔了多長一會兒工夫,她怎麼可能忘呢。
方初怔怔地看著她,確定她當時是清醒的。
他迷惑極了:根據太皇太后的問話,那杯茶絕對有問題,就是迷藥,可是清啞為什麼一直很清醒呢?
清啞見他不問了,乾脆自己往下說。
她說,她問太皇太后是不是懷疑方家。
她還說,方家上下都不會和玄武王府勾結。
她又說,她會監管方家,方老太太授予的她權利。
她誇讚茶香,太皇太后便賞賜她茶和水。
她誇回雁谷東西好,太皇太后就把貢品都賞了她一份。
方初一顆心隨著她散漫敘說忽緊忽松。
等聽完,他搬著妻子腰身,低著頭,一直看進她眼底,輕笑道:“清啞,你……”頓了下,他什麼也沒說,湊近她嘴角,吻了一下。
清啞便明白,自己回答很好,沒給他添麻煩。
她蜷起腿,往他懷裡縮了縮,撒嬌起來。
她撒嬌也沒特別花樣,就是靜靜地膩在他懷裡。
方初抱著她,就像抱一隻大懶貓,溫柔地撫弄。
他也要求道:“回雁谷的東西就真那麼好?晚上你做個魚湯我嚐嚐,看比咱們的有什麼不一樣。”
清啞忙道:“好。你還想吃什麼,我都做。”
方初其實什麼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