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尖銳又刺耳,果不其然齊衍澤的臉立馬黑了下來,他本以為謝成隕方才的那句會回來,就像給自己吃了一個定心丸,結果沒想到謝成隕遠比他想像當中冷漠清醒,他知道謝成隕是一個多溫暖的男人,所以齊衍澤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謝成隕真的不愛他了,一點也不愛他,甚至在對方犄角里也不佔。
和上一次他仗著謝成隕心裡有他不一樣,他能夠肆意地佔據謝成隕的時間和肉體,可是現在無論自己做什麼對方也不會回頭,不管是下跪的乞求還是昏迷期間裡對方的毫不關心,謝成隕一次次在證明自己真的不愛了。
齊衍澤光是一想到,精神上的痛苦幾乎快把身體的痛苦給蓋過,因為才吃了退燒藥所以布滿陰霾的臉上全是出的汗,他大拇指一直扣著食指處,幾乎快把那裡掐出血水。
「我沒有想要賣慘來要挾你,只是醒來後想見你。」齊衍澤的聲音聽起來有種放棄的平淡,「如果你覺得我是在利用你的同理心,那我也不知道如何辯解了,你早點回去吧謝律,謝謝你還願意來看我。」
這話說得讓謝成隕十分意外,而且看似通情達理挑不出毛病的一句話,倒是把謝成隕說得裡外不是人了。給人感覺就像自己冤枉了對方還忘恩負義一樣,弄得謝成隕半天不知道下句話接什麼。
「我知道你煩我,不相信我,我只是想見你,你也覺得我是在要挾你,我真的很失敗吧。」齊衍澤垂下了眸,「早知道就別醒來了。」
「齊衍澤,我讓你別說這種話,也別用這種話故意刺我。」謝成隕一聽到他說這種字眼腦袋就大。
齊衍澤拉了拉被子背過了身:「難道不是嗎……你回去吧,免得又說我利用你。」
謝成隕看著齊衍澤拒絕的背影,第一次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被對方的冷血給傳染了,他站定了一會兒隨後轉過了身不斷告訴自己別他媽被齊衍澤pua了。
回去之後,齊衍澤的確沒再給自己發過訊息,當然天天住醫院也不可能跑出來找自己了。謝成隕都在想自己那天是不是真的錯怪齊衍澤了,再怎麼說齊衍澤也是擔心自己跑回去的,他現在的確相信齊衍澤的愛是真的,可是橫亙在中間的那些又有這麼容易放下嗎?
這幾天到了過年,謝成隕父母也回國了,三個人好長時間沒見面,坐在一起聊了很久的天。謝景博明裡暗裡在試探他和齊衍澤之間的事,謝成隕都沒給出正面的答覆,他不想讓父母知道這些,這段經歷於自己實在是痛苦,更何況也和他們關係也不淺。
「我們最後還是定了在布里斯班住,三個城市都居住了一下,還是它最宜居天氣最舒服。」謝景博趁謝媽在後麵包餃子,壓低了聲音,「兒子,你馬上就要31,爸爸也不是想催你,但是我們畢竟是聚少離多,希望你不是一個人。」
「爸,我知道。」
謝成隕哪敢想,在遇見齊衍澤的前一天他剛滿29歲,一轉眼都要31歲了,男人年齡中最重要的坎和階段都被另一個人所佔據,本應最風光的三十歲也迎來的是感情裡的一敗塗地。他真的覺得自己清心寡慾太久了,以前對有穩定的伴侶多嚮往多熱枕現在就有多無所謂,生怕再遇到另一條毒蛇將自己咬得遍體鱗傷。
「……話說我和你媽媽還是想請那個小齊吃頓飯,好說當時他也就救了你不是嗎?」
「再說吧……他不太方便。」
「是回去過年了嗎?」
謝成隕還真不知道齊衍澤在哪,也不知道對方出院了還是去b市過年了,他本來答應了林萬華的事,結果被齊衍澤那天那麼一說又狠下心不去看,結果現在一看對方好像也的確沒要挾自己。
「我不太清楚,他身體最近不太好……先不說這些了。」謝成隕跳過了話題。
後面吃飯的時候,謝成隕心裡老裝著事沉甸甸的,春晚還沒開始,他吃了一半沒忍住走到陽臺上給林萬華打了電話。
「林董,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啊小謝,今晚吃的什麼?」
「家母炒了點家常菜。話說林董今夜闔家團圓成功了嗎,上次小齊不是沒回去嗎。」謝成隕帶了點試探。
「他這次也沒回來,我以為你知道。」林萬華嘆了口氣,「他多根肋骨骨折,要恢復到下床需要時間,坐飛機是幾乎不可能了,我問過他但是他說無所謂,這孩子一個人習慣了。」
謝成隕不自覺地握緊了手機:「他一個人在醫院嗎?」
「是,我剛剛還給他打了影片電話,這兩天醫生說能走路了,不會有錯位刺破胸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