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呢!他的正名叫馬世長嗎?他好像比我大好幾歲吧,他在山裡開荒,您讓我去給他送飯,可是我不願意,因為那時候咱家也很困難,我都常常吃不飽呢!不過後來他去哪了,我怎麼記不得了!”阿怒點頭道。
“唉,紅顏禍水啊,原本他一個人自由自由自食其力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可是後來他進城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城裡賣花生的姑娘,那時候我們都勸他,城裡的女人不是咱們山裡人能娶的,可他偏是不聽,像是被迷了魂似的圍著那女人轉,好不容易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給娶了回來,我們原以為這下好了,你大表兄終於有頭家了,可是這女人卻是個水性楊花愛慕虛榮的放蕩貨,嫁過來沒多久,就忍受不了清貧的日子,嚷嚷著要和你大表兄離婚,可當時她已經懷孕了,你大表兄好話說盡百般哀求,她才勉強留了下來,可是後來生下孩子不到兩個月,她就跟一貨郎走了!”
“啊——”眾人聽得無不感嘆一聲。
林曉強也是嘆,不過卻是讚歎,老爹編得故事實在是狗血又精彩啊!
“那後來呢?”有人迫不及待的問。
“後來阿怒的大表兄實在氣不過,百般辛苦的找到了這對狗男女,保安刀幾刀下去,就把他們砍死了,而他也因為故意殺人,被判了死刑!”
“啊——”眾人又是一聲驚歎,之後場中沉默一片再無言語,這個故事實在是太悲劇了,連林曉強的心情都變得沉重了。
“那個孩子呢?”蘭茹打破沉靜問了一句。
“是啊,最可憐的還是那個孩子,他還只有三個月大啊!”阿怒老爹說得老淚縱橫,“我多想收留他,把他當作自己的孫子一樣來養啊,可那個時候鬧饑荒,我家裡人又多,大人都吃不飽,阿怒他們也經常餓得哇哇直哭,我哪有能力來撫養一個還在吃奶的嬰兒,實在沒辦法,只好召集了族人商量了一下,最後把他送給一對在城裡經營業藥鋪卻無子無女的夫婦!”
說到了這裡,阿怒老爹仿似不勝唏噓,頓在那裡抹著老淚。
“再後來呢?”眾人趕忙追問。
“剛開始的時候,我還隔三差五的進城,也能看到孩子,可是後來,這對夫婦就賣了醫館,全家都遷移了。”阿怒老爹道。
“哦!”總算有個大團圓的結局,眾人都極為慰解的輕嘆一聲。
“老頭兒,你別告訴我,收養這個孩子的那戶人家就是姓歐陽,而這個孩子就是現在站在我眼前的歐陽力吧?”阿明瑞翻著怪眼質疑著道。
“正是!”阿怒老爹面無表情的應道。
“我操!”阿明瑞差點沒被氣得背過氣去。“口說無憑,你有何證據。”
“當然證據,當日認領的時候,族中除了我,別的老人都在場!”阿怒老爹道。
“對,我可以作證!”一個老人擠上前來揚起手道。
“我也可以作證!”又一老人道。
“還有我!”
“”
七八個老人徐徐走出,雖然都是老弱病殘,卻均是崖頭門宦中說話最響亮的老輩兒。
“哼哼,就你們幾個老兒?你們都是一夥的,想怎麼說都行了!”阿明瑞終於感覺自己上了當,這些好像早已是事先安排好的!
“放肆!”阿怒老爹的鐵柺杖一揚起,就狠狠的給阿明瑞的背上來了一下。
阿明瑞被這棍敲得一趄蹌,差點就倒了下去,無端白事的被打,他自然是不服,被激怒的他剛緩過氣,就想呼喝族人上去收拾這老頭的時候,可是不經意的回頭間,他卻看到了族人們漠然的表情,心裡就涼了半截,自己明顯是中了這老兒的圈套了。
站在廣場上這上千號的三撥人,大家族系不同,但卻是同根生的保安族人,崖頭門宦與趙高門宦雖然爭鬥糾紛不斷,可是不涉及老幼婦孺,敬老愛幼是阿訇人的美德,如今說話的都是崖頭門宦裡最有權威與輩份的老人,你阿明瑞竟敢當眾駁老人的面子,那捱打也是白打,誰也不會幫的。
原本威風凜凜的阿明瑞被打壓得硬是發作不得,臉上紅一陣輕一陣,站在那裡別提多尷尬了!
“阿明瑞,你還是不服是嗎?”阿怒老爹問。
“當然不服!”阿明瑞胸膛一挺,猛然應道,可是這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因為他看到了阿怒老爹眼裡一閃而逝的笑意。
“那好,我就讓你心服口服!”阿怒老爹說著掏出了一個盒子,然後從盒子裡掏出了一張年代久遠的黃曆草紙。
果然,阿明瑞沒猜錯,阿怒老爹留了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