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男同學戲謔的道,結果鬨堂而笑,亂七八糟聲音擾得林曉強耳朵嗡嗡作響。
看來大家都對解剖課沒有興趣,謝老師也深知解剖樓那些標本的恐怖,然而這又是學生們必須經歷的過程,解剖學是醫學入門的基礎學科,她也不正是在噁心嘔吐中走過來的嗎?所以她不得不硬起心腸對學生們說:“好了,大家安靜一下,把白大衣,口罩,帽子,手套都準備好,我在解剖樓一室等大家!”
謝老師一走,眾人都在抱怨聲中穿衣打扮起來,只有林曉抓耳拱撓騷的不知怎麼辦好,他第一天來,連課本都沒有,哪有這些玩意!這不負責任的謝夢老師只給了他一個座位,別的什麼都沒安排,完全把他當成私生子一樣看待了。
沒著任何裝備的林曉強在一群白大衣中顯得鶴立家群;不但另類;而且有點可憐巴巴的意思;不過林曉強覺得沒什麼關係;只要能學習;穿不穿白大衣那又何妨呢!
進了解剖樓一室;首選迎接他們的是刺鼻的福爾馬琳味道;一張解剖用的長桌上擺放著一具剛從水池裡撈起的屍體標本;全身裸露;腹腔及許多深層肌肉早就被組織攝開啟,也被藥水浸泡得分不清原來的膚色與面容;放眼看去;只是一具深褐色的東西;需把眼睛湊到近前細細的看;才能分清楚哪是眼睛哪是鼻子!
死無全屍就是用來形容眼前的嗎?林曉強如是想。
溼屍樣品剛從水池裡撈起來;卻與出水芙蓉扯不上關係;你見過還不斷滴著黃色藥水的芙蓉嗎?也許見過吧,但林曉強是第一次見了!
謝老師的講解很詳細;從外層的面板;脂肪;肌肉;到裡層的骨骼。器官。一點一滴;詳細的解說著;而全班同學站得最靠前的只有林曉強;最認真聽的也只有他;別的同學都捂著鼻子離得遠遠的;噁心的程度不亞於看到一駝冒著熱氣的糞便!
他們一個個神情恍惚;沒有幻想卻也忍不住走神:那可是一具貨真價實的屍體啊;若干年之前;他還活蹦亂跳活龍活現的呢;這會卻已經陳屍解剖池;時不時還要被人撈出來嚇一嚇人,可真是死也不得安寧啊!
四節課,在林曉強的感覺是那麼的匆匆,而他身後的同學們卻覺得漫長猶如過了幾輩子,有一大半的同學早在第一節課還沒上完的時候已經悄悄離場,而剩下的不是在發呆,就是在等下課,像林曉強這麼虛心求學的確實沒幾個。
謝夢說了一個早上,有點口乾舌燥,以往她是沒有這麼好興致的,隨便說兩句就讓他們自己觀摩討論自習,因為一般情況下,學生們都是站得遠遠的心不在焉的聽,她就有口無心的說!
可是這一次,卻難得的有一個學生挺身而出,靠在她身旁,認真而又專注的聽著她講課,每講一個段落,他還若有所思的點頭,時不時贊同的看一下謝老師,又時不時的看一眼那具殘缺不全的溼屍,彷彿虛心受教,極有興趣的樣子,這讓她感覺很是欣慰,作為老師,只要有一個學生肯認真聽她上課,她就要盡一百分的努力來言傳身教的。
其實,這位同學在聽老師講課的時候,也有那麼一小會走神的,他一邊打量屍體標本,一邊看謝老師,不是在感悟老師的話,而是在作對比,活人與死人的差別到底在哪裡?
如果謝老師知道這個學生如此心思的話,不知道會吐血幾多升呢?
是的,這個學生除了林曉強外,沒有別人!
因為要趕課時,中午吃飯休息的時間從兩個半小時壓縮為一個小時。
謝老師一說下課,林曉強就撒了腿的往飯堂跑,飛速的解決了午餐之後立馬回到解剖樓一室,卻見幾個女同學比他還要利索的等候在那裡!這速戰速決本事,林曉強可是自愧不如啊!
“呵呵,我以為我是第一個回來的,沒想到你們比我還快!呵呵!”林曉強嘴角銜著牙籤沒話找話的打了個哈哈道。
幾個女同學目光復雜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出聲,她們哪裡是回來得快,她們壓跟就沒有胃口去吃飯,誰看了一早上面目全非的屍體後還有胃口大魚大肉啊?當然,林曉強是例外的,否則他怎麼會被視為異類呢!
“哈哈,這個林啥的同學,午餐還理想嗎?”那位胖胖的娜娜同學有意噁心林曉強,滿是譏諷的道。
“還可以啊,食堂的廚師真不賴,做出來的菜餚色香味俱全!不亞於食德福的大廚!”林曉強說著咋咋嘴,彷彿在回味的樣子。
“是嗎?那你有沒有吃豬肉?就像這種顏色一樣的!”娜娜同學指著那具深褐色的屍體標本道。心想這回還不噁心死你!
林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