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天啊,都做了哪些事。
“沒什麼。”
“我一猜你就要這樣。”周明宇語氣輕淡,習慣性的伸手去摸煙盒,摸了個空:“跟我說說,真的不行?”
“你想知道?很無聊的。”
“我就喜歡無聊的。”
“那好吧。”她直截了當:“我和我媽吵架了。”
“……為什麼?”
“家長裡短,雞毛蒜皮。”她看著他不完全相信的目光:“還有,她太偏我弟,做人兒女的,總難免不平衡。”
“就這樣?”
“就這樣。是不是很可笑?連自己弟弟的醋都要吃。”
“不會。”他摸摸她的頭髮:“我小時候也經常吃我大哥的醋。”
她無奈的瞥他:“唉,我們兩個都是這麼心理陰暗,難怪會在一塊。”
他被她逗笑了:“誰說不是呢。”
“其實,你媽很關心你,我一個外人都看的出來。”
“那是她沒當你是外人——我當然知道,現在想一想,我媽也有道理,畢竟繼母比較難當……不過那會兒我哪懂,看自己的母愛被搶走一半,有小孩會願意?”
“對啊。”關娜想起幾個月前,他在昏暗的夜色中,聽著她荒唐瑣碎的唸叨,他說,不會,我明白。
“後來,有一次,我差點死了。醒過來,她已經憔悴的像鬼一樣。可接著三個月,她理都沒有理過我。賞罰分明。”
她什麼都沒有問,趴在他肩頭嘆氣,他拍拍她,換了個話題:
“水好象冷了?”
“周明宇,你就是因為我昨天不對勁才回來的?”
“不是,我是因為太飢渴了。”
“怎麼不在電話裡直接問我?”
“我還不知道你?”
完蛋了,她想,完蛋了。徹底淪陷之前得做點什麼。
“周明宇。”
“幹嗎?”
“我要對你講一句話,可是又不太好意思。”
他沒來由有點緊張:“說。”
“真想聽?”
“嗯。”
“真的?真的?”
“你說不說?”
“啊,那個,我把泡泡弄你頭髮裡了。”
“……”周明宇一頭黑線,眼前這個小女人還找死的一臉忍俊不禁。
“耍我是吧?耍我是吧?誰上次說買兩斤腰子的?”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會了,真的,啊,喂……”
他要離開的時候,她仍睡眼惺忪。
“我走了?”他穿上外衣,看她睜開一隻眼睛,於是輕聲道。
“慢走,不送。”她揮揮手。
“這好象是我家,小姐。”
她頭埋進枕頭裡:“不要這麼小氣,回頭我幫你收拾。”
看她睡這麼沒心沒肺,真是不爽。
可他剛轉身,她就從後面蹦起,猛的撲上來:
“不準跑。”
“又要幹嗎?”
“轉過來。”
他回身,她勾起一抹微笑,把他的領帶拽下來。
“我可是半小時以後的飛機。”話是這麼說,他已經準備低頭親她。
“去!”她迅速幫他繫好:“幫你係下領帶,練個手而已,不要想太多。”
然後她重新倒回床上,做倒頭大睡狀。
周明宇惱也不是不惱也不是走也不是撲倒她也不是,原地站了十秒鐘:
“關娜,你給我等著!”
關門的一剎那,聽見她得意的笑聲,他咬著牙下了樓。
這被大雨洗過的城市,每一根線條都清晰明淨。公寓旁的街道上,一夜雨打後,懸鈴木樹葉落的到處都是。踩上去和秋葉相異,它們有勃勃的生命力,溼滑而具韌性,有時候還會粘到鞋底——春天的小麻煩。
周明宇視線往上,一個身影在那樹後的玻璃窗中,他幾乎能看見她的表情。
哎,至於嗎,至於嗎。我們倆。怎麼好象過回去了。
可在那個春寒未退的清晨,他自己也沒意識到,他想這些的時候正在微笑,他有近十年沒這樣笑過了。
57
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有人問我:
“關娜,你用什麼香水的?”
“沒有啊。”
“聞起來很舒服啊,CD?CHANNE